《医护关系》—情书（1/2）

第十三章：情书

何辛好像很开心，说什么他都笑，昨晚看的小说，新上的综艺，明星的八卦花边。罗绵以为何辛好事将近，何辛开心她也开心，一整天都蹦蹦跳跳地。

傍晚，何辛偷偷溜会更衣室，掏出手机，没有信息，没有来电，屏幕变暗再变成黑色的玻璃，一点傍晚的风撩起衣角，把心里那点没熄干净的星火吹灭了。

九楼的眼科和十七楼的心外科，像面对面的两扇窗，一道窗扉轻掩，一道窗门大开，一夕之间塞满了人来人往，窗边再没了人的身影。

世事一场大梦，医院门前的梧桐树叶落了，人生几度秋凉。

何辛送完药出病房，叶曼曼正在找他。

“小刘，见何辛了吗？”

“8床送药去了。”

“何辛！快来。”

“怎么了，叶姐。”

“有你的信件，要本人签收，邮递员在护士站等你呢”

“信？邮递员？”何辛皱眉，他最近没买东西？那就是母亲寄来的东西了吧。

拿到手的却一张薄薄的信封，信封上写着：

省立医院住院部九楼眼科何辛收，寄件人：空白，寄件地址：本市转运，寄件人联系方式15656810000。

何辛将信拆开，一张明信片，钢笔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何辛一只手捂住嘴巴，难以喘息，眼泪啪嗒一声掉在纸上，钢笔字迹被染浊。

叶曼曼惊呆了，不明所以，半晌又明白了，是了，强颜欢笑了一整天，这会儿是真人了。

把一整碗咖喱饭全吃完的一定不是何辛，别人说什么都兴趣盎然的一定不是真的开心。

叶曼曼上前一步将何辛拥住，如同温婉的姐姐哄着挫败的弟弟，轻轻拍着何辛的后背。

“再哭可就丢人了。”笑着打趣，却好过问东问西，叶曼曼已过而立，女性第六感向来敏锐，失踪两天，一回来就是这强颜欢笑，失魂落魄的呆状，对着封来历不明的信便潸然泪下，半疯半痴的模样是为何？与秦游之前种种，她大概明白了。

“不怕，别怕。”叶曼曼一直笑着同人说话，却一语将人看穿，终于，透过脊髓传来的力度，压着何辛飘摇的心，没那么无所依靠了。

何辛眼肿的像个桃儿，将明信片用纸巾一点一点蘸着擦干水渍，字污了一片，便狠这人为何用钢笔写，突然，明信片，钢笔字戳中了记忆中的某片过往，雷同的是年少的自己。

那时候，他同别人讲自己与秦游并不要好，被人知道了，秦游气了，便不理人了。何辛买了他喜欢的歌手专辑来请罪，秦游才算稍稍好了点脸色，此后何辛一天写一张明信片，写够了一百张，每每想写对不起又觉得无用之极，忍到第一百张，才忍不住在角落里写了三个小小的字，对不起，钢笔水都拧在一起，三个字小的只剩看着像了。

秦游跟何辛学的，当年何辛穷极之词把他夸上天，每天把他想成米兰昆德拉，菲茨杰拉德，抱着崇拜的心情夸，如果二老又粉丝团，何辛当年吹过的彩虹屁可以让他直接晋升粉丝后援会元老级别人物。

秦游有一样学一样，何辛身上有太多问不得，急不得的隐晦，他得把脚步放慢，他又怕，怕时间走得太快，不出多少时日，就把他打上了马赛克。

所以他还得不要脸，得做点事儿，叫何辛惦念着他，不能忘了他，再一点一点把那虚掩的窗扉打开，何辛不能只从一个缝里打量，一生很长，人不能只活在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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