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宋庠三人当天下午就到了陵东城,顺路去看了乐青青开在陵东城的铺子,铺子只有门面,院子是给店中掌柜和活计住的,三人另外投宿在瑞祥客栈。
接着又去莱山武器坊陵东城分店挂了个号报上联络地址,请掌事师叔一旦有萧行之、吴明、魔教等相关的新消息,务必通知三人。又问及数月前魔教和萧行之众人发生冲突的宅院地址,宅子在陵东城西郊,是个无人打理的荒宅,官府上登记的宅地主人叫做“无采”,但没有人见过无采的真面目。
第二日,三人就往那宅院去。正门虚掩着,上面还有厚厚的灰尘,宋庠用剑鞘抵开门,三人走进去。绕过正对门的照壁,里边是个天井,院子里铺着青砖,砖缝中生长着低矮的杂草,四周有些微打斗的痕迹,三人四处查看了下,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又进了天井北侧的屋子,屋子门窗洞开,光线并不算差,赵缦在门边捡了个破鸡毛掸子,把屋子里放肆铺展的蛛网绞去。屋里有许多脚印,看来有许多人来探查过。乐青青在门后发现了一个被挖开的地坑,忙叫另两人来看,地坑一尺见方,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几块青砖,应该是埋着的东西被挖走了。
三人继续查看周围还有什么线索。
赵缦走到正厅中桌子北面的墙边,在桌子右侧的靠背椅后面的墙壁上发现了几个浅浅的刻字。字迹有些凌乱,像是闭着眼用指甲划上去的,赵缦仔细辨认了下,“萧衍吴明杀”,赵缦忙叫来宋庠和乐青青。
宋庠:“字有可能是背着手刻上去的,说明刻字的时候有人在周围,而刻字的人不想让别人发现。”
乐青青点点头,“但是我们也无从根据字体推断刻字的人是谁,还有这人刻了一半,究竟是来不及刻下被害人还是别的原因呢?”
赵缦犹豫道:“虽然不太靠谱,但我直觉他不是来不及刻,而是刻到一半又不想刻了。他前面几个字虽然刻得凌乱,但是并不怎么潦草,应该时间并不紧急。”
三人各有猜测,一时都没有出声。
过了一忽儿,宋庠道“你们觉得萧衍会是萧行之吗?这两个名字——”
乐青青:“最近都没有听说他们两个杀过人,如果他们两个联手,会杀谁?我觉得不是,但萧行之,有兄弟吗?”
赵缦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曾听大师兄说,三师兄曾有双胞叔叔,皇家视为不吉,其中一个孩子生下来就被送走了,不知道民间是不是也有这种风俗。”
三人考虑了萧行之有个双胞胎兄弟的可能性,别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宋庠:“萧家未必认为双生男胎不详,但是萧行之有个双生兄弟还是有可能的,木羽夏知道木羽生要夺秘笈,如果有双胎,她很可能做一些其他准备。”
乐青青又道:“那么,结合小师妹对当时情况的回忆,杀了师父的,很可能是萧衍。”
“如果吴明和萧衍沆瀣一气,那吴明是否对师父被杀这件事知情,又是否参与其中?”
没有人说话,吴明虽然性格很臭屁,但是谁也没有拿他不当兄弟。他们与萧行之所共有的回忆中,从来也没有缺少过吴明,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太霄,六把霄字剑每一把都曾在惊风院内的青石地上划下过道道。
三人又把屋子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线索,又绕到第二进的院子和屋子里查看一番。第二进比第一进更加破败,院子里杂草有膝盖高,屋子里似乎也被人翻找过,但没有什么发现。
回到客栈,各自叫了几桶热水,洗去一身灰尘,换上干净衣服,出门去陵东城最负盛名的知味酒楼吃午饭。
乐青青是个富裕且不吝啬的姑娘,她花了二两银子叫了一桌招牌菜,煎扒青鱼头尾、炸八块、五香牛肉、扒猴头、脆皮莲藕、酸辣乌鱼蛋汤,等等,每一道菜都造型别致,味道鲜美,正是往常众师兄妹到陵东城“出差”最热切盼望的佳肴。
三人食指大动,吃了大半年莱山食堂的阴郁一扫而光,暂时全幅心思都放在美食上,谁也没有想起聚餐初衷是讨论接下来行程。
酒足饭饱,又慢慢地喝了几口清茶,一行人结账出酒楼。下午无事可做,便在陵东城走走逛逛,权当消食。
赵缦无心观看街边的景色,她一手提剑,一手下意识地紧捏腰间的香囊,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你们说,留下字的会不会是大师兄?”
乐青青和宋庠同款双手交叉抱剑胸前,“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的话,萧衍和吴明与蒙它国有勾结,萧行之不大可能跟着他们,因为吴明很容易发现他,那么除非萧行之跟着魔教——”
宋庠右手支颐,左手环胸垫在右手肘下,眉头微皱,边思索边道,“当时那宅子里只是争抢盒子,消息没说死人了,就算死人了,应该也不是江湖上的高手,毕竟我们都没有接到江湖上哪位前辈故去的消息。那么刻字的人想说的被杀的人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已逝去的人,按小师妹所说,那字当是刻到一半又不想刻了,那么刻字的人必然跟吴明或者萧衍有不寻常的关系,这么看来,刻字的人倒很可能是萧行之了,被杀的人,可能是指——”
“师父!”乐青青接道,“可是他怎么会跟魔教的人在一起,又为什么在那个地方刻字呢?他是准备把消息通知谁?难道是我们?他怎么确定我们会去那里查看?”
宋庠苦笑,“事情闹这么大,又与“萧行之”三字有关,我们一定会去查看的。”
赵缦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师姐,你还记得他们抢夺盒子后又过了几天,我们听到那个消息吗?萧行之和魔教的人打起来了,在距离莱山不远的地方——”赵缦立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都退了下去“他是受魔教的人胁迫无法脱身才……在离莱山那么近的地方,我怎么早没有想到……”
乐青青一把抓住她,“师妹!魔教的人既然没有杀他,那一定对他有所求,他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梦中萧行之的□□再次浮于耳边,他痛心疾首地说都是他的错,他撕心裂肺地气若游丝地念着师妹念着阿缦,他盘坐于地,一手支剑,一手捶胸,嘴角隐有血迹,天青色衣摆上开着一朵暗红色的花……
赵缦泪盈于睫,“可是他们对他动手了,大师兄他受了很重的伤,他吐血了,我,我梦到过……师姐,梦是反的对不对?”
乐青青半搂着赵缦,轻拍她单薄的脊背,“师妹,我知道你的感受,如果是我,如果是宋庠,我也冷静不了,我会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可是师妹,现在一切都还是猜测,而且魔教的人武功不弱,我们也没把握单枪匹马从他们的老巢中救出师兄,所以我们必须冷静下来,做出周详的安排。”
宋庠也道:“我们应该对大师兄有信心,他平日最是智谋多端,一定能想到办法保全自己。”
赵缦仰头,把眼泪憋回去,“好,那咱们先把消息上报门派。”
宋庠:“嗯,浑思思受了伤,又长途跋涉赶回西罗,就算她恢复快,现在也顶多在魔教附近活动,我们先往西罗去,魔教的具体情况到地方再仔细探查也不迟。”
乐青青:“咱们出了陵东,过临川到固阳,略往南边拐个弯就是白鹭山庄,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白鹭山庄那里看一看,或者大师兄或者萧衍,会在那里也说不定,师妹你觉得呢?”
赵缦此时心神已经镇定下来,她歉意的一笑,“师姐说得有道理,咱们也不知道大师兄到底在哪,拐个小弯去看看总比来回折腾的强,况且大师兄要救,师父的仇也要报,如果能顺路把仇报了,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三人当即便去莱山武器坊那里,请掌事师叔代为转达墙上刻字的发现和他们师兄妹对萧行之和吴明的猜测,又说三人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出发前往西罗,便不再来辞行了。
第二日,三人骑着客栈伙计帮忙寻来的马匹出了陵东城,沿官道赶往临川。
早春时节,从陵东到临川的沿途青草依依,迎春花褐色的枝干上已经冒出不少嫩黄色的花苞。飞驰的骏马奔腾于一片开阔的平原之上,不时越过一个个村庄,春耕已近,田野里有不少农人在修整土地,还有一些妇人领着孩子在四周挖野菜。
三个师兄妹往常也常下山到陵东城走动,是以在陵东的时候,三人完全没有出来试炼的感觉,现在出了莱山的势力范围,顿有天高任鸟飞的自由畅快之感。他们避居山间,十年如一日地修习一门专业,最终也不过能自给自足,与这田园牧歌的村野生活相比,实无高下之分。
中午时分,三人驰骋百里都没有遇到食肆,最后就近找了一个小村子,准备跟村人讨点水,准备就着干粮对付一阵,当然如果能买些热食就更好了。
刚进村头,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薄夹袄外罩褐色长褂一脸愁容的老汉,宋庠牵马走上前去搭话,言及欲花钱买些吃食。老汉看宋庠英俊的面容上是一派温润之色,腰悬古朴长剑,身上的衣着材质和背后的马匹虽不名贵,但也不是升斗小民能耗费得起的。又看宋庠身后的两位女侠,皆是如花似玉的好颜色,只是一个气质沉静略显清冷,一个稚气未脱却隐含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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