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寒意(1/2)
坐在马车里, 宝娴看着王妈妈关切的目光,几次欲言又止, 还是忍住不语。
回去给母亲请安,喜塔腊氏觉出女儿神色有些不大对,将她揽在怀里, 轻轻拍揉着,直到宝娴腻歪的她怀里撒娇,才柔声道:“这是怎么了?和额娘说说。”
宝娴嗫嚅着,本不想说, 但想到和月的那些书,心下一紧, 看着身边的人还是默默闭上了嘴。喜塔腊氏察觉,有些好笑的摒退屋里人, 等只有两母女在时,才摸摸女儿细软的头发,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好了,快说吧, 人都下去了。”
宝娴揽住母亲的肩膀,凑到喜塔腊氏耳边,低声的把从和月处看到那些书的事告诉了她。
喜塔腊氏虽也是在入关后生长在北京这片肥沃大地的人, 但她年轻时,满蒙彪悍之风正盛, 女子别说识字, 会说汉话的都极少, 因此喜塔腊氏虽说近年来能说一口顺溜的汉话,能看懂账本子,又让女儿读书识字,但说起这些史书典籍,就只有满脸茫然了。
宝娴见母亲满脸的不明所以,想了想谨慎的道:“这些书除了史记,其他的书在一般的书局都是没有的,我虽不清楚,却也知道不是我们女孩家该看的书。”
为了避讳,宝娴说的有些隐晦,让喜塔腊氏脸一红,误以为是《金瓶梅》、《西厢记》之流,对着女儿板着脸道:“我知道了,你以后与她少些联系,那样的女孩子不是好的。”
宝娴哪里知道母亲的想法转到了奇怪的方向,她把事情告诉母亲,见母亲并不大生气震惊,显然事情并不严重,不由小松口气,回到了芷兰院。
她毕竟是个现代人,虽然和月的行事有些出格,她也不会以为和月是想谋反,所以虽然答应了母亲少与和月来往,却也不觉如何。
晚上喜塔腊氏洗漱完,在帐子里说起白天的事情,略带鄙夷的说着博霁大人家闺女不安于室,看的那些书时,还是忍不住撇起嘴来。
龚内春一开始并不以为意,后来听到妻子说什么鬼谷子韩非子,惊的顿时一骨碌爬了起来。坐起身,龚内春就着窗外昏暗的月光,对着妻子问道:“你刚才说的后两本是什么?什么书?”
喜塔腊氏敏感的觉出不对劲,她小心的道:“什么《鬼谷子》,《罗织经》的,想来是关于纺织做活的,我记不大清楚了。”
龚内春表情严肃,在暗淡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慑人。
喜塔腊氏显然有些吓着了,低声道:“老爷怎么了,咱们闺女和我说时,表情也不大对,难不成有什么不妥?”
龚内春的声音有些冷冷的:“这些书都是讲怎么运用权谋之术的。”
喜塔腊氏惊诧的张大了嘴,显然对这个回答适应不良,受到了惊吓。
龚内春冷笑一声:“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屋里竟有这样的书,我真该问到博霁的脸上去,他是怎么教的女儿。”
喜塔腊氏刚回神,就听这么一句话,赶紧捂住了丈夫的嘴,小声道:“老爷万万不可,若说博霁将军有这个心思,我是万万不信的,皇上都放心的人,岂会这般不堪。”
见丈夫气的哼了一声,喜塔腊氏小心地松开手,声音却仍压的低低的:“我倒觉着是他们家闺女自己的心思。”
她靠在丈夫身边,心思百转:“那女孩子虽瞧着懂事,但早有传闻是她把她继母生的妹妹给害了,让继母险些一尸两命就这么去了,小儿子至今病怏怏的,如今我瞧着,估计就是看多了这种书,才会起了这些歪心思。”
龚内春本就是心思深沉的人,只是一开始想多了,以为博霁有不臣之心,如今被妻子的分析放下心来,嘴上还是有些忿忿的:“还真是好教养!”
喜塔腊氏帮丈夫拍拍背,安慰道:“他们家闺女心思重,只让咱们闺女远了她便是,老爷不必担心的。”
龚内春轻嗯了一声,理智恢复,知道这事不好宣扬。毕竟皇上最不喜身边近臣相互攻谏,博霁也不是一般臣子,参他不仅不会有好处,反会惹一身骚。
既然确定他不是有谋反的想法,龚内春也就只道:“太太说的是,反正他们家很快也要回西安,慢慢让女儿和那丫头断了联系就是。”
喜塔腊氏自然应是。
次日,喜塔腊氏把女儿叫过来说话,说起这件事,见女儿有些不高兴,安慰了两句,才把女儿打发走。
喜塔腊氏沉吟了一会,取来一张玫红小帖,邀请崔珠克氏和几位姑娘前来喝茶。
不多时崔珠克氏回帖近来事物有些忙,只打发玉珍来做客。但崔珠克氏却不知,此举正合喜塔腊氏心思。
转日,因是熟人,宝娴就也不再拘谨,拉着玉珍就去了自己的小院玩耍。
玉珍丝毫不见生,挥退身边的丫环婆子,在宝娴的屋里转来转去,啧啧称赞道:“你这屋里倒是收拾的不错,越发有淑女的味道了。”
宝娴笑着推了她一把:“什么嘛?你倒还打趣起我来了!”
玉珍也不甘示弱的呵她的痒,二人打打闹闹,直到王妈妈笑着端着几碟子瓜果点心进来,俩人才略显羞涩进到卧房,重新梳理散乱的鬓发。
收拾好坐下喝茶时,宝娴才笑着问到:“玉蘅和玉蓉姐姐怎的没来玩!”
玉珍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看看宝娴,还是嘟了嘟嘴:“她们如今正不自在呐,额娘让我少去打扰她们。毕竟自落选后,额娘一直在给她们找人家,却不大顺利!”
宝娴一阵无语,却也只能安慰了玉珍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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