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歌(1/2)
“孩子,不管是谁,你都一定要记住,一定不能告诉别人你的名字,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马空群的女儿!”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蹲在女孩面前,牢牢地抓着她的胳膊,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着。
“夫人!门口的马师要顶不住了,问苍派的人快闯进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披着纱巾的侍女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你快送岚儿走!记住,一旦离开了万马堂就离开边城,跑得越远越好,一定不能让问苍派的人发现,知道了吗?”
“那夫人您呢?”侍女很是着急,不愿意丢下自己的主子。
“芳铃还没有来。你们先走,我去接芳铃。来不及了,快走!”青衣女子推着她们进了密道,把密道入口藏了起来,轻巧的离开了房间,跑向另外的一间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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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们别跑!”
问苍派的人带着人马在后面追赶着前面的女子,那个女子不赶停歇,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着身下的马,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女童。
侍女本以为从密道便可轻松逃走,却不料边城竟然也有这么多人,看来这次来得怕是不止问苍派一个门派吧。
后面的人看前面的女子没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飞镖,那飞镖上面隐隐透着绿光,一看就是淬了巨毒的。
“啊。”前方女子背部被飞镖击中,忍不住叫出了声,险些跌下了马。她伸手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秀发散了下来,从肩膀上滑落。但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转手将簪子刺在了身下的马身上。马受了痛,差点将她和女童颠了下来,而后开始拼命的奔跑。
追兵的马虽好,却远不如万马堂精心培养的马,没多久就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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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又和往常一样在向日葵花田里练武,花白凤在旁边拿着一根桃木棍,气得恨铁不成钢。
傅红雪从小身体就不好,在练武方面的天赋也算不上很高,和白天羽差的不是一点点。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的父亲报这血海深仇。
“太慢了!说了多少次,出刀要快、准。你这么慢的刀,还没等出手,你的敌人的刀就已经架在你的脖子上了!”花白凤轻易的用桃木棍打掉了他手上的刀,又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傅红雪疼得向前扑倒,跪在了地上,而后花白凤的棍子又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敢躲闪,咬着牙挺着。
花白凤突然停了下来,“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而后抬手打出一根红蝎毒针,深深的扎在了躲在花丛中里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早就没了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躲过那根毒针,剧烈的疼痛反倒是刺激了她,一时间清醒了不少。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怀中还抱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女童,跌跌撞撞地走到花白凤面前,“砰”的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夫人饶命,我们是被人追杀至此,并不是故意闯入您的地方。在下本该立即离开,可我伤得太重了,怕是没有办法再照顾这个孩子。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这女子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手中还不忘保护着那个孩子。
傅红雪看着那个不断请求的女人和她怀里快要哭出来的女娃娃,心里莫名的有些可怜她们,在花白凤身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
花白凤本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身为魔教大公主,她自小便是心狠手辣,从不把这些不重要的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可这个女人浑身是血,却还是牢牢地护着怀里的孩子,不禁让她想起那个大雪天,她是如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是多么艰难地生下白天羽的孩子。
左右以这个女子的伤势,是不可能活下去了,收留这个孩子也不算什么大事,也算是了了这个女子死前最后的愿望。
“我答应你,会收留这个孩子的。”花白凤淡淡的说到。
“谢恩人慈悲!”那个女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而后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女童从女子怀里爬了出来,坐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说,抓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仿佛是要叫醒这个女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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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一转眼,五年便过去了。
花白凤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女孩是个哑巴,后来才发现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这个孩子才不再开口说话了。
因为这个孩子不会说话,也就道不清自己的来历,所以花白凤干脆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夭歌。
就这样,小夭歌生活在这个迦兰山旁的小屋里。
花白凤发现夭歌在武艺和医毒方面颇有天赋,所以在教导傅红雪的同时,也顺便教了她一些。
要是说谁最为夭歌的到来感到欢喜,怕是只有傅红雪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和他同龄的人。除了他娘,就再也没有人会听他说话了。
这个丫头一开始虽然一直不开口,也正是因为如此,有许多他不敢和花白凤说的话,就全部说给这个丫头了。特别后来和他们熟悉起来后,夭歌就开始变得活泼起来。
傅红雪每天都要练武,风雨无阻,可花白凤始终对他并不满意,每天都打得他一身伤。
他不敢哭,不敢闹,他怕让花白凤失望,怕让她伤心。可他有的时候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娘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他娘有没有真的爱过他,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还是只当他是个复仇的工具。
“阿歌,你说,娘是真的爱我吗?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苛刻,那么严厉。她每天都打我,我真的很疼。可我不敢哭,我连一声都不敢吭,深怕会惹娘生气。娘说过,我爹是这世间武功最高强的人,所以我要不停的练武,将自己的武功练得如爹一般厉害,然后用爹的逍遥刀法,杀光所有的仇人。可我一点都不想杀人,一点都不想。”傅红雪坐在凳子上,眼里含着泪光。
他从不敢在花白凤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可是在夭歌这里,他却什么都不用隐瞒。他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倾述自己所有的心事。
夭歌轻轻用伤药擦拭着傅红雪身上的伤口,深怕弄得他更疼。
不一会儿,她擦完了所有的伤痕,就端着水盆出了房间。
傅红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没有在意她的去向。
突然,门口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声音,是夭歌拿着一片绿叶从门外进来,嘴里还努力的吹着那片叶子。
傅红雪没忍住,轻笑出声,“你又吹不起来,怎么还老这么执着啊。”
夭歌嘟起嘴,低着头,眼睛撇着他,满满都是哀怨。
傅红雪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树叶,放在了嘴边,轻轻吹响。
夭歌坐在旁边,双手撑着脸颊,看着傅红雪轻轻松松地用一片树叶吹出悦耳的曲调。
她又不笨,学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真的吹不起来,不过是想逗他开心,好暂时忘掉那些仇恨罢了。
花白凤站在门外,看着这两个孩子玩得忘乎所以,慢慢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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