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2）

“吃饭吃饭, 我坐哪吃啊？”无视周父拉出来的凳子, 老太太嘴一撅, 斜眼瞥着周茉，一事未平又挑另一事闹。

周父拍拍他搭着手的凳子，再环桌子指一圈, “这不全都是位置嘛, 妈您爱坐哪就往哪坐，好吧？”

“爱坐哪就往哪坐啊？呵，荒唐！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 我平时都坐哪个位置吃饭你不知道啊？”

“妈，自家人吃饭没必要讲究这么多，您说您分那么清楚干嘛吗？”

“什么叫没必要？”老太太两手激动的往腰上一掐, 挺直背就嚷嚷开:“这么久了我都是坐着这个位置吃饭的，你现在要我换了位置，也不怕影响我食欲。”

周父扶额, 吞咽下口水，耐着性子, “妈您这不是说笑嘛, 在自己的家里, 坐哪吃不是吃。”

“我告诉你这还真不一样，我坐在这里，左边挨着的是庥儿, 右边挨着的是你。这样一来两边都不耽误我给你们夹菜, 看着你们吃得香了我才有胃口的呀。”老太太动用上双手, 声形并茂的进行解释。

“那您坐这里不也一样，我和周庥还是在您两侧。”周父再次拍了拍他先前拖出的凳子，感到一阵心竭力疲，似乎尝到了他刚结婚时老太太的那股无理取闹劲。

“还是不一样！”老太太厉声驳回，嘴努了努电视的方向，“让庥儿坐那位置他能看得到电视吗？”

“行，我起来，周庥还是坐他这位置，然后您坐这里，我再挨着您左手边坐，这样总可以了吧？不影响妈您的胃口了吧？”周父“咻”的站起，大手随便一拎桌上的酒瓶，掺夹着怒火，冲冲的走到两个位置开外的饭桌前，气哄哄的坐下。

见周父真不耐烦了，老太太没再追着逼问他，转而狠狠剜眼捧着碗筷干站着的周母，怒斥:“怎么，吃个饭还要我这老婆子求着你给碗筷呢？”

卡在喉咙里的那通气成功撒出，老太太踢了踢周父原先让她坐的凳子，坐下来后再将靠近周茉旁边的那张凳子搬过来靠近她自己些。

满意的看着间距一人距离的两张凳子，才一改刚刚的怒容，笑眯眯的叫周庥，“庥儿过来吃饭了。”

被骂到的周母赶紧把碗筷放上桌子，继而一碗紧接着一碗的盛好饭，手脚麻利的分放到周父他们三人面前。

盛好倒数第二碗时手中的动作却停顿下来，迟迟没有将碗放落至桌面上，反倒是小心翼翼的看眼不发一言的老太太，整个人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老太太眼皮子微敛，接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似乎对于周母的做法很满意。

察觉到老太太的讽笑，周茉对着周庥面前那碗压得厚实的白米饭惊呼:“哥，我们家今天吃白米饭啊！不是我故意夸大其词，就我插队那个地方，差不多两年了，别说白米饭，就连白面馒头我都见不到。”

收回伸出去的两根手指，又神秘兮兮的问:“爸，你们都猜一下我平时都吃些什么？”

环看他们几人一眼，笑盈盈的道:“猜不到吧，野菜和番薯！但论最好吃的，那就是队上给我们知青发的口粮——粗粮馍馍，虽然它很刺嗓子，但是就着粥吃管饱啊。”

“说到粥我就更想笑了，跟我一个队上的那些知青，为了能捞到一碗粘稠的粥，总是早早地就起床了，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那锅粥有几颗米我都能数得一清二楚，起那么早有什么用。”周茉边说边捂着肚子笑起来，好似她说的真的是一些极引人发笑的趣事。

话未毕，桌上几人就面色各异，周庥尴尬的想附和周茉笑两下，但是扬起了嘴角却没成功发出笑声，只余下饱满的苹果肌僵硬地抖动几下。

“哥这碗给你。”看着自己面前那碗饭转瞬间摆在了周茉面前，周庥才笑了两声出来，顿感自己一身畅轻，没了压力，嘴皮子也恢复了正常。

“茉茉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家条件不是很好，所以你不在的时候我跟爸妈还有奶他们吃的都是一些粗粮、杂粮。也就今天特殊，这还是因为爸他以为要升线长了才敢奢侈这么一顿，不过好在你是今天回来了，不然要是晚两天的话，我们家正咬着牙关，到哪给你找白米饭和肉来！”

“胡说！”周庥话音刚落，周父就中气十足的朝他吼一声。

“奶您问问我爸，我哪胡说了？”被吼的周庥丝毫不理会周父，只是抖着腿面向老太太，把问题推了出去。

原本看见周庥让了自己那碗饭心里就不痛快的老太太，现在被周庥一点名，立马呛声:“怎么，见你妈我活得太舒坦了？为一个女的处处跟我作对不够，现在再添一个好来气死我是吧？”

“妈……”

在周父无奈和哀求的“妈”中，老太太把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拉长了脸，紧抿着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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