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铜镜里头,灰白的人脸隔了雾看的不甚真切。
有喷溅的鲜血,干涸凝固,遗留在镜面之内。
我提笔沾墨,笔尖绕过失色眼眸、失焦瞳孔,停顿在眉间。
这一笔摁得略重了些,无可奈何地便挪长,到了面皮的极致角落。
袖摆是白色的,擦下红的印记成了雪中红梅。
有阵风吹散胭脂,粉末钻进眼里,香氛浓郁。
眼线狭长焦黑,我尽量自然地抿唇,望着那微扬的弧度,不禁恍惚这久违肌肉扯动的知觉。
半盏桃花泥尽数扑上两腮,淡去了苍白颜色。
水蒸发了,镜中的影像清晰了----那是一张完整的脸,美艳而生动。
因僵硬而生动着。
阿木告诉我的,皮相精致是为人之道。
生的平庸或是丑陋的东西,倘若是飞禽走兽或是人,该在族群里被鄙夷唾骂着一面狠狠碾压;而若是如灵花芝草这类的小物什,应剥了它轮回再生的壳子榨干了折作药服下。
物尽其用,不过如此。
阿木深谙此道且执着很久。
它化为人形,见着了美腻物什,灰白的瞳孔会有一星亮彩的生机。即便在我之外旁人看来尤其诡异。
而今它同我在一起,甘愿在这不生不死无轮回无前世的道上晃悠,只因它有着了——一个名为“心上物”的东西。
美曰其名“心上物”的,约莫是时刻压抑着它的呼吸、克制着它的生存、挪移着它的命数……那一类。
数百年来,我们趟过幽冥六处圣水,流连过天界十块仙女桃源界碑;一路红尘高歌潇洒作伴,却一致认为,还是舟渡人间的山岭河川时最为称心惬意。这般快意久了有些话语便如同满了筐的豆儿,顾着一个劲儿地往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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