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南城冷眼看着怀里的小女孩扑过去欢天喜地地叫“爸爸”，被林彬蔚仔细抱着上下查看，脸上的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他目睹了这一切，想起林南南的名字，姓林……这座城市之大，不过是同一个姓，这份巧合却偏生落在了他头上。南城固执地不信命，事实摆在眼前，还非要向面前人讨个说法。

“她是谁？”他眼睛直勾勾看着林彬蔚，语气像结了寒冰，不住往外渗着冰渣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林彬蔚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从林南南安全回到身边的认知中醒神，被南城拖回来面对横扎在眼前的难题。林彬蔚的心神在皮肉下隐秘的颤抖，他低头，对上林南南期待地看过来的眼。女儿的小心思那么明显，她同南城在一起，却打电话让他来接，不过是存了让心里的“爸爸妈妈”接触的想法。

小孩子天真无邪，可他已经成年了，成人的世界里没有童话。他和南城现在的关系上不了台面，他现在的身体更入不了南城的眼，至于他费尽心力藏着的那个秘密……

谁又能猜测南城究竟想不想知道呢。

“她是我的孩子。”

林彬蔚咬着牙，鼓起勇气抬头对上南城的视线，清晰又带点颤抖地说。

“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具怪物一样的身体，隐藏着连他也是在怀孕之后才发现的畸形的秘密。可从中诞生出来的宝贝是那么稚嫩而可爱，一个全新的，流淌着他爱的人的一半血液，智力健全、毫无残疾的一个小生命。是上帝给他孤独的人生的一个小小补偿。

南城听清他的话，用力闭了闭眼睛，甚至往后踉跄倒退一步，好似忽然受了重击。他的眼睛闭上复又睁开，像不相信似的，用一种陌生的视线看着林彬蔚的脸。

“你……”他从嗓子里挤出话来，“你和女人生的？”

他自觉问了一句废话，若他是旁观的第三者定会指着发问人大笑，嘲他别自欺欺人，明晃晃的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愿意认。可他现在不是旁观者，他在局内，成了被绑在过去的一幕幕回忆交织成的情网里的可怜虫。

他偏执地不相信林彬蔚会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生子，可林彬蔚手上层层的茧，他挣扎疑惑这么些天，在他离开后已经尝试劳作的林彬蔚到底为什么突然舍弃了坚持，一头扎进“不夜”的纸醉金迷。他猜测一个个答案，所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还有一些不那么高尚的原因，比如腻烦贫穷。

但那确实不该是林彬蔚。林彬蔚在遇见他之前就适应了生活的艰苦，即使被他娇养了那么些年仍撑着一身清高傲骨。能让他折腰，从不是贫穷对于自身的磋磨。他几乎不能去想，林彬蔚为了另一个女人，为了他们的孩子换了一种奋斗的方式，在“不夜”卖身契一样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彬蔚所做的决定，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与他无关。林彬蔚另有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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