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朕派人盯着你，发现每次到你讲课的日子，淑妃十有九回都会出宫，而你在东宫无事之时就会望着东面方向……最近一段时间你总有时候是旁人找不到的，朕以为你是私会淑妃，派人去查，才知你在东宫四周布置了□□。”

袁青垂着肩膀，心如死灰一般，“然后你追根究底，拔出了那些眼线，也知道了我的所为？”

“正是，”皇帝端起清茶饮了一口，“原来自淑妃进宫你就开始动作了……祭祀大典之前，朕就布下了今日之局，虽然简单，但你依旧上了勾。”

他瞥一眼袁青，“为了个女子，你值得吗？”

“何谓值得？成王败寇，不必多说。”

“袁青，通敌叛国，传朕旨意，收监大理寺，择日处车裂之刑。”皇帝站起身，自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你连累太傅声名受累，朕便不予追究，淑妃……朕会给她个妥帖的死法。”

袁青腰身弯下，头磕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恳请皇上免淑妃一死，罪臣愿奉上倭国军情秘报一份。”

皇上转个身重新坐回圈椅，正欲开口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不必！”二字掷地有声，原是淑妃被侍卫押解上来了。

淑妃不卑不吭的走上前，跪在地上，“皇上不必赦免臣妾，臣妾愿以死谢罪。”

“眠眠……”袁青侧身望着这个看着长大的女孩，不知何时她已经能独当一面，不再听他的了。

其实皇帝清楚除了这个局以外，淑妃并未和袁青有所接触，但她赴约就是错，他的女人心里念着别人，置他与何地？置方家颜面于何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本就是在炸袁青，袁青上钩了，她自己却不想活？那他……就成全她！

“好！既如此。来人！将淑妃……”

话音未落，让一苍老的声音截住了，方世云踏进殿内，趴伏在地，大呼“老臣有罪，愿替孽女赴死，只求皇上饶她一命……”

淑妃对于父亲的出现倍感意外，在她心里，她的父亲，从来都是刚正不阿，忠于皇室的忠臣，她这个女儿在他心底都不如江山社稷和皇上的一句话有用，可此时此刻……她恍然明白，他是她的爹爹啊……

“爹！爹……”方忆眠跪爬到方世云身边，哭喊道：“女儿不孝，来世再报您的生养之恩……”她向着御前移了几步，磕了三个头，“皇上，请辞臣妾一死，放过臣妾的家人！”

皇帝长叹口气，“朕本就没怪罪太傅，老师您退下吧，犯错就要勇于承担不是您交给朕的吗？”

方世云老泪纵横说不成话。

皇帝还要说些什么，袁青突然倒地不起，“他怎么了！”

袁青侧趴在地，身体抽搐了两下，口中溢出鲜血，有羽林卫上前查看，发现他口中含有毒药，皇帝大怒，“袁青！你你你……”

他如何震怒，袁青都不在意了，方忆眠更是不在意，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到其他人……只看到倒在那里蜷缩着身子的袁青，她趔趄着扑向他，不断擦拭着他唇边的血液。

那血是温热的，她却觉得烫到了心上，“袁青……袁青……你怎么了？你死可以啊，你为什么要死在我面前啊……你让我怎么办啊，袁青……你别死，你别死……袁青……你起来啊，我不要你死，你别死……”

袁青想笑，但嘴一张就有血喷涌而出，他大口呼吸着，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眠…眠……我，我第一次见你……的…的时候，就就想着以后要好好保护你……但是我们之间…可能，总是差那么些缘分……我用尽了心机手段，却还是失败了……你不怪我，我吧……”

“我怪你我怪你我怪你！你还要还我……”方忆眠抱着他的肩膀让他倚靠在怀里，“你要还我一段锦绣年华……你没护好我……现在又要死在我面前……袁青……你太残忍了……”

袁青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她一眼，再看这个他护了十来年的姑娘一眼。恍惚间，他见到了记忆里那个小女孩，她梳着双丫髻，蹦蹦跳跳的朝他走来，嘴里喊着袁青哥哥……

“袁青……”方忆眠紧紧抱着袁青，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我来陪你了……”

众人还沉浸在这场闹剧中未回神，听到淑妃来了这么一句，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皇帝，他大喝道：“快拉住淑妃！”……还是晚了一步。

方忆眠拔下头顶簪子，朝着喉咙刺下去，簪身斜穿咽喉，她趴在袁青身上，死死抓住他的手，给了父亲一个歉疚的眼神，安心一般闭上眼睛。“袁青，等我最后一回……”

这场秽乱宫廷的大戏落幕了。淑妃在清空寺祈福期间不幸沾染重病，去了；袁青通敌叛国，但也为大景做过贡献，毒酒一杯体面地了断了性命；太傅作为局外人不予惩处，但他失了儿女，接受不了，办了丧失后辞官归隐了。

皇室颜面永远是最重要的，以上均属官方说法，真相如何，只有在场诸位知道，为了各自性命，他们决计不会传扬出去。可他们不知，有两个小僧人，也了解事情的经过——阿云，毛远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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