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1/2）

出言警告遥襄的于大学士立即噤声, 有些不自在地瞄了一下皇帝的脸色。陆贤神色依旧, 可于大学士心中仍不免生出些忐忑来。

说祝英台德不配位, 那不就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今日祝英台直言不讳，东风和西风终是要一边压倒一边，就看皇上向着谁了。

陆贤合起手掌将兵符放在掌间慢慢摩挲，冷不丁抬了下眼扫了席中众人一圈，眼神中虽没流露出些什么，却也教人心惊肉跳。

最终他将视线定格在遥襄的脸上，突地一笑。

“殿试那日正直春寒，朕见祝卿冻僵了手，不忍祝卿受这份苦，才叫祝卿去跟前喝口汤暖暖身子。”陆贤悠悠笑着，说到句尾竟生出几分委屈之情。

对此, 遥襄干脆将脸转到一边, 连表面工夫都不想做。

转头的瞬间就对上了一双忧思沉重的眼，遥襄一愣，隔着长长的一列, 自然而然地与马文才彼此相望。

他/她还好吗？这是此时两人心底的声音。

“至于探花不探花的......”陆贤摸了摸鼻子，一副理所当然没什么好说的模样, “祝卿与朕曾同生共死，救朕于危难，没有祝卿就没有朕之今日, 给祝卿一个探花当当算什么。”

说得好像是在报答她似的, 遥襄回过头看着陆贤皱了皱眉头, 忽然想起当年这人确实说过要报答她的话，只不过被她当场拒绝了。

“诸位大人可听清了？”遥襄环顾，声音洪亮，眼神凌厉逼人，“下官身处什么位置都是皇上的决断，哪位大人有异议，来劝谏皇上就是了，莫要来刁难下官，下官也是身不由己。”

陆贤没觉得折了面子，反倒是一脸的享受，他十分赞同遥襄的话，还帮着应和了一句，“对，你们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朕来，不要为难祝卿。”

重臣齐声告罪。

遥襄等了半天见没有下文，陆贤已经悠然自在地喝起酒来，不禁望过去，眼神微微透着疑惑。

不是要警猴吗，怎么不动手杀鸡？

陆贤见她望过来，举举手中的酒杯。

“光喝酒可真是无趣，不如祝卿舞剑助兴？”

“舞剑？”遥襄挑眉，“微臣技拙，远不如皇上神武，不敢献丑。”

陆贤那手指朝遥襄点了点，仿佛埋怨遥襄揭他的短。

这时有些沉寂的众臣中有人出声了。

“启禀皇上，臣知新科状元马文才武艺不俗，祝探花既然不肯，那不如换成状元郎为皇上舞剑助兴。”李尚书进言道。

闻言陆贤一抚掌，才想来似的，看着席末的马文才，“马翰林与祝卿皆出身万州万松书院是吧？”

马文才忙出列，“回皇上，正是。”

诡谲划过眼底，陆贤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好主意。

“一人舞剑不如两人比剑有意思......”说着，陆贤对侍官吩咐道：“去，拿两把剑上来。”

侍官忙去准备，陆贤又转向遥襄，悠悠一笑，“祝卿，请吧。”

两把剑很快就被呈上来了，送到马文才面前，遥襄愤然起身，走到宴中的空地上，马文才拿起剑握在手中，遥襄抬了抬手，却又放下了。

她扭头问座上的陆贤，“皇上，刀剑无眼......”

一会儿打起来别误伤了某人的万金之躯。

陆贤忽然兴致大起，摆手打断遥襄的话头，“光比试没意思，得拿出点彩头来。”

他沉吟片刻，眼中灵光一闪，拍手笑道：“朕记得太常寺上一任寺卿告老还乡，不如就这样，你们谁赢了谁就升任此职。”

群臣俱是一愣，马文才心思正乱没工夫多想，却也觉得这话听着好像哪里不对。

遥襄则是最直白的一个，她看陆贤的眼神，仿佛陆贤刚刚说了一段胡话。

太常寺寺卿？这算个鬼彩头啊！

马文才是正儿八经的状元，她这个探花虽注水严重，但也是修习经史典籍的读书人，去太常寺搞祭祀占卜？这术业不专呀。

陆贤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挥手，要遥襄和马文才赶快开始比试。

马文才先行抽出长剑，遥襄回神看过去，他微微颔首，边后退边低声说：“出招吧。”

遥襄犹豫了一下，拔剑后与马文才静静地相对半晌，始终无人出招。

渐渐地，众臣议论纷纷，直到陆贤扑哧一乐，乐得响亮。

遥襄无法，深吸一口气举剑朝马文才刺了过去，剑行至半道还迟疑地顿了一下，就是这样，刺到马文才面前，他竟然怔怔地没有躲。

遥襄不得不临时改道，在马文才胸前虚晃一招，这时马文才才起手。

两人梦游一般过了几招，旁观者看得索然无味。

不过这份平淡没有持续到最后，遥襄一时失手，马文才闪避得也迟钝了一拍，剑刃擦过马文才上臂，割破衣料与皮肉。

伤口很浅，但还是很快就有血液流出，染透了衣料。

遥襄一下就懵了，浑身一震，姿势僵在举剑伤到马文才的那一刹那，马文才一动没有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啪，啪——

陆贤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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