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1/2）

“你果然又去了！”

“......”

“骗子！”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大骗子！！”

“我又没给你承诺说我不再去南峰了，是你当时支支吾吾不肯给我说清楚，你来怪我咯？”

顾青阳把手伸搭出墙外，随着说话的时候自然的有了一个摊手的动作。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嗯，我确实是看到了十多个浮在水面的小脑瓜子，还有你大师姐......”

卓生听到此处面色凝重，紧抿着嘴，顾青阳瞧这模样，心里啧了一声。

“还有你大师姐把我训了一顿。”

卓生闻言又带着疑惑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洞口处的顾青阳。顾青阳被关进暗房，暗房里只有上顶墙角开了个口，顾青阳拉过室内唯一的木桌，扫下桌上一堆书卷，站在桌上，还微踮着足尖，够到石窗口，两手搭出去，下巴抵着石面，有气无力地跟站在外面的卓生说着话。

“你是不是又在，嗯......诓，对，诓我？”卓生还是问出了一句。

顾青阳真想现在下去敲他脑瓜子，明明是这个小混账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反倒是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却在鼎天塔折磨一圈，又被甩进暗房。

“我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反倒是你小子怕是看到了什么吧，回来才死都不肯多说一句。”

卓生转身就走，顾青阳心里闪过一丝拌嘴胜利后的小得意，之后又马上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叫住卓生：“先别走啊，咋们不谈这些事儿行不，那个，包子能不能给我？”

卓生闻言转过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将手里布包裹的包子往顾青阳这边扔，也不管顾青阳到底接不接得住，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了。

顾青阳看准时机及时抓住包子，包子应是刚出笼，抓在手里热得发烫，左右手来回颠了两下，就赶紧缩手回来，提溜住布包一角。卓生走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愤愤不平，果然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心里的情绪直接就可以在面上表现出来。

顾青阳蹲下身去，单手撑着，一个侧转，直接坐上桌面，两腿垂下轻轻晃荡。

不知道孟云言现在怎么样了。

顾青阳摸了摸鼻尖。

先是误跌到孟云言床上，然后带着孟云言误打误撞到天浴池，最后又带着孟云言一起被关鼎天塔，这连着一连串的事情，不知道后面碰到之后跟他怎么解释。

打开包袱，包子的缕缕热气还在往上升腾，薄皮松散，双手一掰，肉香丝丝可闻，卓生也挺会挑的，顾青阳咬下一口。

孟云言手上的伤不知要不要紧。

当时顾青阳看到孟云言流下那些血的时候，感到一阵烦乱，看金刚夜叉很不顺眼，钉死火轮之后，在后几回合与金刚夜叉的交锋中，时时寻找机会，终于等到它露出破绽，打碎耳后佛珠，果然下一刻金刚夜叉金像如烟飘散，化成一堆粉末。

外面正午的阳光从小口照射进来，拖出一道长长的光影，光影日渐偏斜。

顾青阳脚下晃悠，一用力把一卷书踢得老远，撞到地面墙根才停下来。他低头左右看了看散落的一堆纸，踌躇了一会，又走过去，弱弱地把书重新拾起来，规规矩矩摆正它们，一笔一画地开始誊抄。

不出半时，顾青阳还是耐不住性子，在凳子上忍不住乱动。

这个时间段中途跑出去应该也不太可能被发现吧。

强忍到暮鼓悠悠响起，猜着外面看守弟子应该又去集会听什么一天之后的训导教诲啊，顾青阳想想都无趣，捞起还剩下的两个包子跑到门口，默念几句原先早就背熟的口诀，门上响起咔哒一声，径自打开。

高兴地正往外跨，门扇却又极为迅疾地往中间合拢过来，顾青阳没有料到，往回抽身的时慢了半拍，手没来得及抽回，四手指被紧紧夹住。

抱着的包子，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顾青阳疼得没有心情再去管它们。

“咦，这门怎么夹着东西？”

顾青阳听到傅若安在门另外一面的说话声，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疼得险些喊出声的嘴，眉头挤在一起。

“怎么还在慢慢变红啊？”

顾青阳回过头来想起傅若安在他进暗房时告诉他：“大师兄好好在这里用功，不要老想着到处乱跑，这对大师兄静心修行及有好处。”怪不得当时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原来是在这等着。如果面前有面镜子能看到自己脸的话，那疼得抽搐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卡在这里不大好吧，要不要给摁回去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傅若安在说“摁”的时候，带了一声没忍住的轻笑。顾青阳翻了个白眼，要按赶紧按，别废话了。

“不知道大师兄在里面怎么样了，睡不睡得好，抄不抄得好呢？”

顾青阳觉得自己要疼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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