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1/2）

西岐国边境往外五十里，独苏山，崇云宗。

殿内跪了十几人，除了这跪着的人之外，地上还躺着好几人，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动丝毫，不敢声一语，都低着头等着站在上面的那人吩咐。

萧渊站在上方，背过身有段时间了，他一直在看着大殿之上，白玉壁雕刻着的崇云宗训文，他默默念了一遍，他并没有怎么动过嘴唇，却有声音传到殿内每一个人的耳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念完了训文。

回过来看着战战兢兢跪着的崇云宗弟子，声音低沉毫无波澜：“谁能再来背诵一下宗内训诫？怎么没人吗？”

他走了下去，黑袍及地。

“要不，你来背一下，第十六训。”

他随手指了名崇云宗弟子，那弟子额边滴下一汗，抬头又立马低下去了，急急说道：“万长古夜，一明照之，遇生不平，当忍三思，焉知，焉知......”

萧渊把手放到了弟子的肩上拍了两下：“焉知非吾之不是。记起来了吗？”

“记起来了。”

“是谁告诉你们去与人正面争锋的，是你们自觉命长，还是觉得身边一宗同门师兄弟经得起你们拖下水？”

殿门轰然合上，暗沉沉中有几盏长明灯自顾自烧了起来，还跪着的人，将头往地面一磕，长伏不起：“副掌门，弟子知错。”

“离人，”萧渊从跪着的人之间走过，并不低眼去看，他喊了一人名字，“将那几弟子再查看一遍，看可否，可否有救。”

被换做离人的人影隐在暗处，从他那里卷出几丝银线，在地面上蜿蜒过去，爬入躺着人的口中，银线从口中染了黑色再退出来。

离人说话声音极为模糊，忽远忽近，使人辨别不出嗓音，他答道：“无救。”

萧渊一拂衣袖，径自远去，离人在暗处也消失了踪影，只剩下跪着的人和不灭的长明灯孤独燃烧。

西岐国。

“也就是说，连怡娘的尸体都已经无法寻到了，是吗？”

“嗯，无法找到。”

傅若安从孟云言那里得到了准确的回答，沉思了一会儿，两人并排往前走。几人从客栈步出，傅若安和孟云言在前，孟云言跟她谈了怡娘的事情，说道死去的万生阁弟子身上沾染着的胭脂味来自于怡娘，包括在深夜里他的剑架在怡娘的脖子上，也并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要启程前往五毒谷了，越快越好。”

孟云言只是轻轻颔首。

卓生跟着顾青阳走在后面，他摸摸自己有些胀鼓的肚子，从喉咙里满意地打出一个嗝，又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发现自己的不雅状态，才放心放下了手。

左边肩膀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卓生伸手拉住了顾青阳，怕像上次那样被人挤得走岔了路，最后又会不知道流落到哪去。

顾青阳有些疲倦地拖着脚步，落在傅若安和孟云言后面，无所事事往四周看，有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便停下来，摸着下巴往那边看。卓生不解抬头，正瞧见顾青阳低下头来若有所思地也盯着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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