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启蒙运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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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初中生都懵懵懂懂地开始看小黄片儿的时候，方小檬还是个到处顽皮打闹的小屁孩。在他心中，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分为“喜欢的人”和“喜欢干的事儿”，他并没有意识到，某一天，当某种意识觉醒时，这两个分类可以以某种形式融为一体。

方小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始思考 “自己从何而来”这个哲学命题，应该算是在这个暑假。在此之前，方小檬只知道男女有别——诸如男生站着上厕所，女生蹲着上厕所；男生可以打赤膊，女生要穿小内衣；男生长胡子，女生则不会。

初中生理课上，一个班嘈嘈切切，女生羞红脸男生乱起哄，可是方小檬呢，他先是替女生感慨了一下麻烦，再然后心里就被其他更好玩的事儿占据了，像是女生来月经这种事儿，他才不会去起哄捣乱呢。

另一方面，因为和孟雪尔关系好，本来总有人乱起哄他俩在一起了，又说些没羞没臊的话，但是后来孟雪尔生病去世了，逝者为大，大家都自觉回避提起她。渐渐地，男生们对于方小檬也总是有意避开这方面的话题。于是，方小檬同学的思想彻底落后了。

说回这个暑假的思想启蒙运动。

由于偷溜滑板的事儿，方小檬的信用值跌破，白天除了出去上绘画班，其余时间要是想出门必须报备行踪，至于晚上，方美华放话了：“要是方小檬胆敢再在晚上偷溜出门，一经发现，这个暑假每天都要去服装店看店。”

去服装店看店，不就等于是在方美华这尊大佛的眼皮子底下，那方小檬这只小猴子还怎么蹦跶？所以，方小檬堵上自己所剩无几的信任值，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偷跑出去玩，再加上后来几天又着实安分不少，方美华这才半信半疑地带着刘小爱去店里了，而刘国富一早店里有事也不在家。

空荡荡的房间啊。

方小檬发出慨叹，无比珍惜自己迟来的自由，先是开电视打了会儿游戏，又把漫画书掏出来接着看。可惜，还没看爽呢，没了。而且吧，这书到期了，超时两天还要再交两块钱。

租书店离方小檬家不近不远，七拐八绕的，也没有直达的公交车，以前他都是上下学的时候顺便去那儿租。

方小檬想着“借书到期了”可是一个正经理由啊，于是理直气壮地和刚出门的方美华打电话报备，而方美华，虽然心里嘀咕他要整什么幺蛾子，但是对方理由正当只能允许放行。

今天天气相当之好，早上刚下过一场大雨，现在雨势减小，有一点没一点的下着。方小檬举着雨伞愉快地出门去了，他心里盘算着再借几本《火影忍者》看。

出了单元门有挺大一块空地，平时总有人打扫，所以地上乱撒的纸片看着十分显眼。

纸片好像还带着画儿？方小檬被勾起好奇心，凑上前去，顶着伞，弓着腰，仔细瞅瞅地上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看，原来是一张黑白漫画，不过里面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女生正在脱衣服，脱到最后一格彻底什么都没穿！

他“豁”地直起身子，心虚地到处张望，见没人经过，才又弯**子继续研究，一张看完不算，他又顺着看第二张，第二张又多了个人物——一个男的，只看见那男人渐渐靠近床铺，对话框里写着：“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待看完第二张，方小檬举起伞向前走了几步，心虚地把第三张纸片踩在了脚下，他想着：我只是好奇而已，反正是人家丢掉的，我就是随便看看。他又再次四周望了望，甚至还心虚地抬头望了望楼上的窗户，见真的没人发现，才又挪开了脚，继续看了下去。

这不足32K的漫画，被一页又一页扯下来，随意地撒在了地上，纸张由于吸饱了雨水牢牢地粘附在水泥地上，露骨地敞开自己的内容，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

方小檬被漫画里赤裸裸的内容以及劲爆的描绘震撼到了，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也不是没有欣赏过裸体，绘画课上他也亲手描绘过不少裸体形象，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裸体男女不分彼此的在一起啊，冲击力无异于核炸弹暴击，血液都快倒流了。

他还想继续往下看，但又羞耻地不想被人发现，于是借着一把伞躲躲藏藏的，掩耳盗铃似的跟着漫画纸到处走走停停，紧张地偷看。

“方小檬。”

远处一道声音，无异于一道惊雷劈在方小檬身上，吓得他如临大敌，慌忙间用伞挡住地上的东西，惊慌失措地到处找声源，估计除了他小学尿裤子那次，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怕被别人发现。

“方小檬。”

那个人又叫了一声，方小檬这才找到人，原来是宋祖宁，站在他们家小区的栅栏外正喊他呢。粗估了一下距离，确定宋祖宁看不清，方小檬把心重新揣回了肚子里，上前走了几步，还佯装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儿超市大减价，我妈喊我来驮大米。”宋祖宁指了指自行车后座的大米，问，“你去哪儿啊？你妈妈给你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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