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送走了毕珞，幼瑛随月容去了书房，坐在小桌后执笔练字，写来写去还是“懿徽”二字。幼瑛正拿着毕珞写的帖子仔细观摩，冷不防脚上传来一阵绵软触感，执笔的手一抖，纸上溅开几点墨花。

幼瑛低头，一个白团子正窝在她脚上，抬头对她叫唤一声，喵。

月容也望过来，幼瑛将猫揽进怀里，撸撸它的毛。“小白。”月容对它喊一声，猫果然叫唤一声，从幼瑛怀里钻出来，碎步跑到月容脚下。

月容蹲下身顺顺它的毛，幼瑛也凑过去，拨弄它光泽的毛发。

“你的主人呢？”月容问它。

小白只是抬头喵喵叫，不晓得在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娇笑：“好哇小白，难怪跑这么快，就说你心里只念着表哥，哪有我的位置。”

幼瑛闻声望去，一身浅粉衣裳像花苞似的，一抹碧绿丝绦勾勒出腰线，头上一支碧绿簪子，余下发丝披散在身后，凤眼朱唇，对着她，身侧的月容娇笑着。

幼瑛心中一凛，顿时想起一本话本，叫《竹马表哥俏表妹》，拨弄小白的动作渐渐停下来。

“灵素。”月容起身颔首笑道。

“表哥！”灵素回应。

听听，多么亲热啊，声音里的糖掺的不止一星半点儿，幼瑛也起身，小白跑回灵素脚边。

“表哥《寰宇律》背的如何了？我的琴练的差不多了，到时不会给表哥丢脸的。”

“尚可。”

啊，都琴音和谐了，幼瑛嘟着嘴，心中有些烦躁，灵素还与月容说了许多话，幼瑛都没听进去。

灵素留下来吃午饭，吃饭捻菜的动作与月容像极了，跟刻意学过似的，幼瑛本就吃了糕点，现在愈发吃不下了，搁了筷子说吃饱了。

月容一看幼瑛碗中，饭还是小山一样堆着，抬手将一盘菜端至幼瑛面前：“阿瑛，你还在长身体，不能不吃饭。”

幼瑛原本垂着头，闻言看了眼面前的菜，炒笋子，是她爱吃的，心里好受点，复又拿起筷子扒了几口饭。

“只吃这么几口？”

“我吃了糕点的。”

“饭前不许吃零嘴。”

“哦。”

幼瑛放下筷子到一旁跟小白玩耍，拿一根叶子在它眼前晃，小白的脑袋就跟着摆。

目光不经意一抬，却见灵素正咬着筷子看着她，目光交汇，灵素朝她一笑，此刻幼瑛也应当笑笑的，却笑不出来，抿抿嘴，颔首。

啪嗒，搁碗声，灵素也来找小白，明明是逗弄它，目光却不由飘向远处小亭子里的月容。月容正在看书，头上的发冠在阳光下流动光华。

“月容是天帝亲孙。”灵素对幼瑛说。

幼瑛点点头，这她知晓的。

“你知晓我的意思么？”灵素瞥幼瑛一眼。

幼瑛摇摇头，这她就不知晓了。

“我的意思是，他家境非同小可，理应找门当户对的。”

“从小我父君母君就告诉我表哥有多优秀，九重天的同辈难有比肩，”灵素对幼瑛说，“他们对我很严格，希望我能和表哥一样优秀，这也是我奋斗的目标。”

幼瑛心中有些难过，说起家世，玉尘阁曾经只有她与阿芙，如今她只身背负着一座空阁，的确是可谓家破人亡，可是难过之余有些气愤，这灵素，不料还有两副面孔，面上一副乖顺模样，背地里却欺负她！

灵素目光转向月容，翘起嘴角：“所以你别跟我争表哥。”

心中难受极了，不要跟这个灵素待在一起了，幼瑛噌的一下站起来，一言不发，朝月容走去。

“我要去午睡了。”

月容抬头，目光柔和：“去吧，记得让宫娥喊你起床。”

幼瑛嗯了声却是没动，抿着嘴望向月容，半晌说道：“神君不念书哄哄我吗？”

月容笑起来，脸颊临光，若日下白玉，执书轻敲她的头：“走吧。”

幼瑛回头，灵素正抱着小白望向她，面色差极了，幼瑛面不改色地伸手，拉上月容的袖子。

月容在前面走，马尾垂在脑后，要抓住它，幼瑛伸手去摸他的马尾，马尾从幼瑛的指缝中滑落，要抓住他，幼瑛望着月容的背影，这样心想着。

幼瑛窝被里闭着眼，耳边是月容的读书声，声音柔和似水，她无法生出半点睡意，甚至想睁开眼睛去搂他的脖子，心中痒痒的。

读了一会，月容轻唤了几声幼瑛，无所反应，月容轻柔地折好被角，轻声退了出去，门合上的喀嚓一响，幼瑛睁开了双眼。

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翻箱倒柜一阵，抱着一摞话本置于桌上，一本本翻看，找着些桥段，拿笔记下来。

下午灵素要求月容去参加她的生辰，幼瑛状似不经意地在一旁赏着花，手在花上拂来拂去，就听月容出声拒绝，说是事物繁忙。灵素诉说了她的伤心，带着一群宫娥浩浩荡荡地走了。

“幼瑛，不要随意扯叶子。”

月容走过来，将幼瑛的手从花丛中拉出来。幼瑛低头一看，手里几片绿叶残骸，可怜兮兮，而幼瑛此刻愉悦的很，应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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