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第十八章：翠庭论恩仇

从太阳当空，等到日暮沉沉，再等到圆月升天，陆祁春在梁府门口等了很久很久，他觉得自己有些累，毕竟从昨天开始便没怎么好好休息了，于是他便窝在那个有些瘦的石狮子后边，等待着楚翊的归来。

看着温柔的月色笼罩大地，陆祁春想到了第一次和楚翊去看昙花时的场景，那时候的月光也像现在这么温柔，这么皎洁，那是他第一次和楚翊有接触，那时候他躺在楚翊的胳膊上睡去，心里一片澄明：其实这样一头小野兽，心里也是温柔的啊。

“怎么在这睡”楚翊的声音在梦中响起，却是脱去稚气的冷硬嗓音。

陆祁春睁开眼睛看到了楚翊，却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模样了，他揉揉眼睛再看看，面前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冰块脸。

“不认识我了？”面前的人继续问着。

陆祁春这才慢慢的清醒过来，说：“啊，等的时间有点久了。”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你……知道了？”楚翊有些迟疑的说。

陆祁春使劲的摇摇头：“不，我不知道”

“可是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我想知道真实的那个“

“什么才是真实，你相信的才是真实，不是吗？”

“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楚翊的面部**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去琉璃河说吧！”。

琉璃河是江荫城外的一条河，虽说名字是一条河，可光顾这里的人都知道，琉璃河是远近闻名的一条花街，真正的三教九流聚合之所。

陆祁春跟随着楚翊来到了琉璃河边，时间已经入夜，但是琉璃河上却依旧人声鼎沸，与金陵城那个繁华绝艳的十里秦淮相比，琉璃河花街在阔绰与奢侈方面自然是逊色不少，不过这里凭借着这里独特的风雅与清致却是另有一番风味，小桥流水的景致配上温柔娇软的江南美姝，自有一番旖旎与温婉让人流连忘返，曾经有位游历的诗人甚至大言写出了：“巧笑佳人美目盼，忘却金陵自称仙”的诗句。

任凭是再好胜的人，在琉璃河上也会生出许多的懒散和闲情来，传说曾经有位纨绔子弟在画舫上与花娘正在饮酒作乐，忽听的手下小厮来报自己的娘家舅舅坠了井，而这位荒唐公子却不为所动，等到自己在俏美歌姬的佳韵中大醉一场之后，才假模假式挤出点眼泪去吊丧了。

曾经，琉璃河是因其碧绿清澈而得名，当有阳光照射其上，河面就如同铺就了一层琉璃般熠熠发光，让人痴醉，画舫在河上行驶之时，可以透过清澈的河水看到水底的鱼儿和水草，实在是惬意之至。然而近些年来，战事频发，民不聊生，琉璃河由一条琉璃般清澈的河，变成了一条藏污纳垢、水色浑浊的臭水沟，每当夜色笼罩，河岸青楼柳巷的红色灯光打在浑浊的河水上，就像是粘稠的血液在翻涌，据说，曾经有一支野狗叼了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断手到了这里，生生吓坏了好多人。不过，琉璃河的人流却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依旧喧杂吵闹。花娘的歌声，恩客的笑声，喝酒的行令声，小孩的哭声，和着时断时续的琵琶声，构成了一幕幕乱世中的人生悲欢剧。

楚翊带着陆祁春来到一个名叫“翠庭舫”的小船之上，这座画舫不算豪华，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美酒，小菜，糕点全都装点精致，甚至船舱之外还有琵琶女在弹奏琵琶，楚翊和陆祁春就这样在这个小小的船舱里对面而坐，四海九州，千秋万代，苍茫的天地，千年的河山好像缩小到了这个小小的船舱之内，而九天四海之间也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楚翊说：“你想知道的，便问吧！”

“邱燕塘因何而死？”陆祁春开门见山。

“因我而死”楚翊直言不讳。

“邱燕塘是否是传闻那般的伪君子？”

“我们跟着他那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若他都变成了伪君子，我不知道这世上谁能担得起真君子这个称号了”

“邱先生的死与你……有关吗？

“是我告的密。”

“为何？”陆祁春一脸的不敢置信。

“为功名利禄，我已经受够被人看轻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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