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至的第二天(1/2)
玩偶之家的第二天清晨,善美睡得仍然不好。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每次总是在深陷梦中的时候就立即告诫自己要醒过来,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一层一层的陷入,她几乎数次都觉得自己要被那些黑暗吞噬了。有一些时候,她看到和他的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过往,那里有一些他对她的谈话,他举起一个奇怪的手镯说爱她,但是这分明很高兴的话在这个梦里却让她听得非常伤心,她梦到自己在一个人的房间喊他的名字,但是他不曾回应,她泪流满面……那些梦转眼之间又变成肃杀的死寂,然后她又梦到小哲,梦到白天和小哲在射击游戏,这一次,小哲真的在梦里用那个飞镖击中了她的心脏,她立即告诉自己这是梦,感到疼痛的时候仿佛又有一双那样的手传递着热度,将她从那黑暗的深渊里拖拽上来……她梦到孩子和女人的哭泣和尖叫…………
昏昏糊糊之中,她听到他的声音唤醒了她,仿佛不厌其烦的,她睁开眼,但实在是累得不行,她连他的眼脸也并未看清楚,又再一次睡过去,重复着噩梦的机制,然后,被他唤醒……他仿佛亲吻着她的额头,给她一些力量和安慰,她想,陷入噩梦之前的那些短暂的入睡时间,是很好的…………
天亮的时候,她听到一些钟声,然后就彻底的醒来了。
她这一天的状态有些糟糕,起床的时候,她觉得即使是前几日身体受伤,都没有这一日这样疲惫。但这一日,她并非在他怀中醒来,因为他仿佛整夜未睡,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他坐在窗台上仿佛在思考什么,但是她睁开眼睛之后,那些思考隐匿了踪影,他眼神之中并未有疲态,这仿佛让她安慰了很多。
“早安,陈善美。”他对她说道。
她已经看到了床头柜子上的药碗。他对她的任何事都很尽责。
她捂着额头勉强坐起来,天并没有大亮,昨天的事在她的脑中仍然显得很混乱。
“早安,阿布。”她勉强打起精神,对他微笑了一下。
他怔了怔,揉了揉她的长发,指了指桌上的水,“洗脸可以用这里的水,但是刷牙用这杯,然后来吃点东西,喝药。”
善美整个人都是飘的,走进浴室里,锁了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是……很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就好像鬼一样……无怪他刚才的表情…………善美狠狠摇了摇头,打开精致的水笼头,将那些水扑上面颊……
她不渴也不饿,但是…………她觉得身体很沉,她觉得现在自己最大的问题是……困。
她的伤仍然被他换过药了。那些伤这几日,仿佛没有恶化,也没有复原……因为一直没有很好的休息,好在,她在这里还有药吃……洗浴台摆放着她昨天的衣服,但那些在尘土之中的脏污,已经被人洗得很整洁,然后干净,干爽,整齐的叠好。她想起不久前和他戏谑的言语,他说,他叠衣服比她叠的漂亮…………
昨日尘土之中的领结,如今也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衣服上。他时时刻刻都这样认真的对待她的一切…………
她强忍着不适,打起了精神。
她还没有输!
她拿起洗浴台的衣服,但下一刻,那衣服却倏然不受手指控制的,掉在地上。
她觉得自己的左手,仿佛手指抽筋了一般,那种奇怪的,熟悉的疼痛…………她怔怔的抬起手来,看到自己的左手的一半手掌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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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美,药要凉了。”
他轻轻敲了敲门。
“马,马上就好了。”她慌慌张张的声音答。
她打开门,冒冒失失的撞到他怀里。
他扶了一下她,她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来粘他,他怔了怔,看到她走到床边,背对着他,仿佛在喝药。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因为她大约喝得太快,他再度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的动作突然安静下来,将喝空的药碗很快的放在了桌上。
他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说不上来。
钟声敲过,庭院有了动静,再过一些时候,天会完全的大亮,那些细雨纷飞的楼台,那些女佣们不知会从哪里出现,然后这一天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他本想说先吃一些垫肚子的食物再来喝药,但是她竟然那么急的把药喝了。
“阿布,你不像昨天那样变成耳环吗?”她问他。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突然,也很奇怪,显然他并不是时刻都很明白她的思考回路。
“一会你出房间的时候我再变。”他想要去拉一下她,但是她却仿佛有点,避开,她好像这个早晨起床开始起,就有点……
气息不稳的焦躁。
他看到她又钻到了被子里。
“陈善美,昨天到今天,你只吃了一点东西。”他站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触到微冷的空气。
“我一会再吃…………我……想再休息一下。”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传来。
他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和闷痛,他并非不知道她被黑暗侵袭的严重和苦痛,但是在此时此刻,他那些安慰的话,说不出半点。
他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她对他的隐瞒……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怎样都是无所谓的,那一刻,即使她没办法忍耐,他也无需忍耐的……
“陈善美,你是不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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