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章九

秦致拉著魏玄瀾，一語不發，直至回到那樸舊房屋裡，才鬆開了手。

魏玄瀾面上赧紅未消，目光有些迷惑，雙眼直看著秦致，而對方也望向他，眼中卻是慌亂。

我、秦致也是心下怦怦，不能自己，半掩著面才擠出幾句話，這……我未曾想過會如此……才多有冒犯。

魏玄瀾聽這話，心底也明白不少，先前他還煩惱不已，原只是秦致藏得太好，才不知兩廂都是有情人。

看秦致少見的慌了手腳，不亞於自己先前的慌亂，魏玄瀾反而定下神，道，先生所想所思……我亦同，說著他笑起來，還是那副通透澄澈的少年樣，面上仍是紅潤，而自除夕雪夜以來，揪結成團的三千煩惱絲，皆順化開來，成了股勇氣，使他直視秦致，如在雪中那夜，目光灼灼。

只不知先生的心意，是否與我一般？

秦致看著青年，並未回應問答，卻沒有猶豫地靠近對方，直至能感受到彼此呼息，魏玄瀾順從地閉上雙眼，沒有推拒。

雙唇再次覆上，幾吻淺嘗，未有任何貪慾之念，只是欲語不得，而表於舉止。

爾後秦致又伸出手，將青年擁入懷中，魏玄瀾也是有情的，自然也不住回擁，身軀相貼無隙，呼吸心跳，僅隔著衣料，幾乎要融在一處。

魏玄瀾在對方懷裡，有些貪戀這樣的懷抱，卻也知不能就放任如此。

先生與我，相識不久，世俗倫理更尚難逾越，既都放不下，便且不談此事，仍以友相待，如何？

秦致聞此話，雖聽著不是滋味，卻也知魏玄瀾是實話實說，他們的確都有所顧慮，父母兄弟、師門尊長，皆是牽掛，怎可只顧私情？

片刻後，魏玄瀾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嘆息，然後是男人低聲回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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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二人便仍與尋常一般相處，可卻也都明瞭，情分不再與從前一樣，雖說以友相待，再未有過分逾越的舉動，卻催得那思慕情切，越發不可收拾。

秦致此人，心緒本就藏得深，性子又沉穩，除了看著他從小長大的董槐，誰都沒瞧出哪裡不對勁。

但魏玄瀾就不同了，先說出以友相待是他，到最後露出馬腳的也還是他，旁人詢問，都說無事，可魏玄瀾半點思緒都掩飾不了，眼神又總在秦致身上轉啊轉。

此地無銀三百兩呀。

於是到上巳眾人一同春遊過後，不只董槐、連谷之嵐和小梅都察覺出魏玄瀾對秦致那點出格的心思。

然而這樣隱諱的事，又如何去向人問出口呢？

且他們見魏玄瀾舉動都在禮數之內，於是便都裝作沒看見、不知情，魏玄瀾本人則被蒙在鼓裡，還以為誰都不知道。

秦致發現這情形，也有些忍俊不禁，目光看著人時，眼中偶爾會溢出溫和的笑意，細微的令人難以覺察。

他想魏玄瀾這人真真是實誠得很，一點心事都藏不住，偏又這點讓人心生愛惜，分明都二十多歲的人了，仍是純然的少年心性，也難怪當初會跟方少清和蘇燕這些個小輩立了那般胡鬧的約定。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般人，秦致自小養在萬花谷的山水桃源裡，卻也不見有這般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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