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公元1226年,宝义元年末,蒙古大军分东、西两路夹击,向夏国都城中兴府逼近。
年轻的皇帝李睍满面愁容坐于朝堂之上,文武大臣分立两侧,嗡嗡嘤嘤之声不绝于耳。此刻,夏国已面临亡国的绝境,是战是降,朝臣们分成两派,争执不下。主降派一力劝说皇帝,数年战乱饥荒,尸骨遍野,民不聊生,不如奉图籍向蒙古军队请降称臣,以求力保我夏国不灭。主战派则认为,降必亡国,惟有一战到底才得生机。
最终,皇帝李睍决定派10万兵马前往灵州,与蒙古军殊死一搏。
冬日的黄河,千里冰封,乌压压的蒙古铁骑踏冰而来,声如滚雷,势如破竹,夏军虽顽强抵抗,却无奈实力不济,终是节节败退,这一场战役一直持续月余。贺兰山麓,血流满地,尸横遍野,黄河冰面三尺之下都被鲜血浸红。
入夜,几条黑影闪过,悄无声息没入广袤的黑暗当中。
蒙古军的大帐之中传来阵阵喧嚣,歌舞隐约,酒肉飘香。这一场胜仗虽比预计要来的迟一些,但终究也没有迟得太久,成吉思汗派人送来好酒好肉,犒赏兵士。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蒙古士兵已经有些东倒西歪。自大帐之中走出一个略显纤瘦的身影,微醺的面庞在月光中越发英俊秀美,正是蒙古军这一场胜仗的主帅:阿木尔。
“将军,这就走啊?不再多喝一点吗?”后面追出来一个端着酒壶的彪形大汉。
阿木尔头也没回,向后挥了挥手“不了,你们也喝差不多就行了,这仗还没打完,可不要耽误正事儿!”
“那是,那是,将军放心,误不了事儿。”大汉转身,又进了帐子。
阿木尔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没有洗漱便和衣卧下,脑中合计着明日的事情。刚才那酒的确是喝高了,阿木尔酒量再好,也敌不过手底下那些官兵你一碗我一碗,敬过来敬过去,蒙古人向来都是大腕喝酒,大口吃肉。此刻阿木尔脑袋有些微晕乎,睡到天亮也不过两个时辰,于是赶紧闭上了眼。
黑暗中,有破风之声而来,阿木尔来不及睁开眼便顺势往旁边一滚,金属破空之声霍霍,连续两刀砍在她刚刚躺过之处,阿木尔瞬间清醒,借着月光,抄起地上的弯刀迎战。兵器交错的叮当声在夜晚格外刺耳,来人一身黑衣,伸手矫健,出招速度奇快,纵使阿木尔功夫了得,也只是堪堪与之打个平手。百余招之后,黑衣人瞅准时机,一刀劈来,阿木尔闪避不及,被划破了衣襟,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口。黑衣人不觉一愣,这个蒙古将军居然是个女子。
也就是黑衣人这一楞神的功夫,让阿木尔抓住了破绽,只一招就下了来人的武器,转手挥出一刀,正中那人后背,顿时发出血肉迸裂之声。黑衣人渐渐不支,却并没有哼出声,而此时帐外人声嘈杂,蒙古军已经发现有刺客来袭,纷纷燃起火把捉人。
“将军!”
“将军!”
几个蒙古士兵冲进营帐,用绳索把地上的黑衣人牢牢捆住。
阿木尔把胸前散落的袍子系牢,抬手捏住黑衣人的下巴,倒是个眉清目秀的英俊男子,她冷笑一声:“去,把他给我吊在这屋子中央!”
当晚,蒙古军中有数百士兵被杀,闯营的黑衣人都是夏军派出的死士,共十八名,死的死,伤的伤。及至天亮,只余了吊在阿木尔帐中的那一个还活着。
数月后,不论是用鞭子还是烙铁,那人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一言。阿木尔也渐渐失了耐心,不再拷问,也不折磨他,只命人泼了冷水,将那满身血污的人从头到脚冲洗干净。仔细打量,蒙古男子通常长得五大三粗,宽脸小眼,而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同,身量高挑,肩宽腰窄,脸型略瘦,星眉剑目,是个标志的美男子,除了那满身丑陋的疤痕。
随后的很长一段时日,他就像是一只被捕的野兽,也像是阿木尔圈养的宠物,始终被绑在那里。阿木尔每天会亲自喂他饭食,心情好的时候会调戏他一番,偶尔也会同他聊天,不过这都是阿木尔一个人自娱自乐,那人虽怒,却无力反抗。
一日,阿木尔不在军营,她帐中闯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蒙古军官,抡起铁棍一顿猛抽,皮肉绽裂的闷响声在空中久久不绝,直将那人打得折了手脚,血水顺着外翻变形的四肢淌到地上,汪成一滩,那人已经奄奄一息。在军营中,军官打俘虏是常有的事,大家早已经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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