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橱(1/2)
……
新大陆的“平和”满足不了它的需求,帕妮丝也不会允许服务于需求的意图得到实现。可没有更多的能量充当屏障,金光就会暴露,最终催生出毁灭自身的危险。
帕妮丝也会消失。
这怎么行呢,明明生命是它给的。
轮廓不规则的黑色人形晃了晃,忽然感知到一丝珍贵的本源气息,不同于恐怖的炙热和渊底的阴冷所霸占的两份足以绞杀它的浓厚本源,这一丝像是不慎遗落的幼崽,脆弱可欺。
本该是唾手可得的结果才对,但它竟然失败了,蕴含本源的个体被可恶人类带进了它无力涉足的领域。
漆黑裂缝的闭合仿佛是个信号,凌驾于万物的威压,乍现云端的怒吼,湿重的水汽,开裂的地面,叫嚣着要把它拉入黑暗的恶意。
“怎么办……怎么办……”
与它相比,帕妮丝镇定许多,她从刚才起就盯着人类消失的地方默然不语。
“帕妮丝……”出于不安或是别的什么,它忍不住喊她的名字。
女性转过头看着它,良久,叹了口气:“要分别了。”
那模仿人类的黑色身躯一滞,抗拒般不肯开口,不一会开始疯狂鼓动着向四周拉长自己,好似要变成一块黑布将她束缚,吞吃。
但帕妮丝全然不惧怕地伸手,指尖刺入眼前的“黑布”探向微微闪烁的金色,然后握住。当她要裹挟那粒金芒离开时,“黑布”犹豫了,却也没有阻止,而是默默恢复原状。
握住的拳头彻底脱离黏附在皮肤上的半黑流动物,帕妮丝再度开口道:“就算有了近百年时间,也存在我教导不了的东西,或许对你来说还是过于短暂了。
我想让你成为人类,黑光。只有那样你才有被审判和利用的资格。”
危险在逼近,可它只顾把“头”垂在那只拳头的上方晃悠,显然听不进去。
“我为你留下机会,但你必须自己去争取,做不到只能说明注定如此。”
略显冷酷的话让它生出情绪:“什么机会?”
“当你停下来,想转身的时候。”
“……我不明白。”
帕妮丝没有解释,只是摊开一直受关注的掌心:“忘掉这东西,按你之前的方式活下去,但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不许引诱人类。”
它定定“看向”帕妮丝的脸。
“它们都要抢,你会消失,不能一起离开吗?必须分开吗?”
“嗯。”
它固执地重复道:“你会消失吗?”
“不会。”
斩钉截铁的回答足以让它雀跃,虽然很不舍,但只有金光才能维持帕妮丝的生命,既然必须分开那只能将其留下。
没有试图解开话语中疑点的念头,那毫不留恋的身影渐渐隐匿于昏暗中。
女性垂下眼睑,低头注视,金色物体的全貌得以呈现。
其形似树种,据搜寻到的只言片语所示,这该是凝练至极的生命之源,意义之重大说是世界的一部分也不为过,毕竟它来自与世界共生的至高存在。
如今真正拥有者从长眠中临时苏醒,假如祂的自我意识尚存,不知是否有余力对付自古就盘踞在大地之下的贪婪。
环顾周围狼藉,她找到一根焦黑树桩倚坐下,惬意地伸直双腿犹如在晒冬日午后的暖阳。
……
与帕妮丝分别的它身上没有了金光,因此减少了很多致命的威胁,但仍是会遭到厌弃排挤的存在。
不想回到永无天日的黑暗中。
为了维持在地面之上可供活动的形体,就需要寻找那些唯一会渴求它的人类,就如同获得金光前度过的长久岁月,不过这次多了与帕妮丝的约定。
五百年后。
它到过名为合众的大陆,那里正展开一场盛大的战争,听说战争前这片大陆上曾有帕妮丝向往的国度。
可是周旋在战场中的它无意间靠得太近,引起了三头相似生物的警觉,不得已度过了一段躲藏生涯。
又一个五百年。
受庞大能量的吸引回到丰缘,却见到狂舞的负能量在与当初得到金光时见到的威严生物对峙,无论面对哪方都抗不下半秒的它吓得狼狈逃窜,又撞进海陆空的混战中险些灭亡。
丰缘太可怕了。
帕妮丝是怎么做到不消失的?
它灰溜溜跟随在出海的人类身边,辗转在能踏足的船只或土地上,人类在海上也能战斗,自己则畏惧深不见底的大海不敢轻举妄动。
受不了大海的它某次登上了一座海峡,在那里遇到一位徘徊岸边的少女,它喜欢少女的温柔,和她每次眺望大海的失落。
不过后来少女不见了,自己也被一只球赶离了那片地方。
它漫无目的,干脆想着风往哪吹就往哪去,最终在顺风到达一座荒芜的海边城市后终止了这一想法。
没想到人类竟然会因为风来了而开心。
搞不懂。
它偷挂在一只白色巨鸟的尾巴上离开。
在……八百年?九百年?也可能有一千年后。
一个粉色会飞的长尾巴老鼠抓住了它。
那家伙害它白白错过一场近在咫尺的战争,直到一个力量异于其他人类的黑发男人进入此地,它才能在粉毛老鼠的疏忽下溜走。
边解开缠在身上的彩带边奔向战场,可力竭前顺利围观到的是两方散场的和谐景象。
它扯下头顶的蝴蝶结,用力丢出去。
逃脱魔爪的两百年后。
在另一片大陆见到一只气场惊悚的红色大鸟,差点被吸走所剩不多的生命能量时放弃了在那片大□□意晃荡,而且总有奇怪人类追踪它,回想起来还挺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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