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1/2）

正元二十年，今早上刚下完雪。南夷又犯病攻打大昭，而一时间守着乾城的季启还没反应过来。那会子他还在城墙上和亲兵护卫们一起吃羊肉火锅，这些羊都是从南夷那取来的，这一斤斤羊肉放进去，毫不心疼。煮熟，沸腾，直让人闻得食指大动。

既然有了吃的，大冬天的又怎么能少了酒？这才是真正的享受。再说了，三个月前我大昭才打得南夷屁滚尿流，节节败退，正是士气最浓的时候，喝点酒再振奋一下军心也是不碍事的。

起初有军律在身，士兵不愿喝酒，可在季启的好说歹说下才喝了点。这不喝不要紧，大家安分守己，可当兵的热血男儿哪一个不好酒的？

于是到最后大家都喝大了，有的甚至开始划拳猜行酒令，更有的不得了，直接在原地打起了醉拳，险些从城墙上掉下去。

南夷大军已经行至十里开外，居然没有一个守城的哨兵发现。

季启从锅里举起一只羊腿，忽然有一道火光闪过。

“你们谁放烟花了？”季启问。

“少将军，这乾城大半夜的谁会放烟花，你莫不是喝醉了？”一个士兵在他脚边回道，说着醉醺醺翻了个身。

“也是。”季启继续啃羊腿。

又是一道火光闪过，这次直接射中了季启快到嘴边的羊腿，还噼里啪啦闪着火花。

季启：“……”

“有敌军！敌军来袭！大家快起来啊！”这一道火光就跟个信号令似的，身后的士兵们终于发现了已经到了城下的南夷大军。

他们纷纷站起身，有的还支着不稳的身体，晃悠悠从容不迫的捡起地上的长矛弓箭，一副悍然赴死之样。

季启闻了闻，总觉得空气中有烧焦的味道，他扭头看下脚边的士兵，嚯，原来之前那一根箭雨是射在了这睡着的士兵衣服上，快烤熟了。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士兵还不见醒，他恨铁不成钢的踩了几脚，士兵跟睡死过去的，又翻了个身。

季启：“……”真他娘是个人才。

可惜敌军的火雨已经冲天而来，季启一把拖着他的脚磕磕绊绊下了城楼。外面这么大动静，不用通知都知道敌军来了，守在城内的亲兵赶紧整装待发，在城里安详地坐等支援。

城里的百姓似乎也习惯了，家家户户亮着灯，就是不出门，有个妇人开了窗，抱着哭泣的儿子说：“相公你早点回来睡觉。”

一守卫兵红着脸点头答应。

南夷三天一小伏，五天一大伏已经习惯了，只是大半个月不来搞事情季启有点得意忘形。他早已传信鸽通知了他的父亲永安君，希望他来坐镇。

士兵的脑袋被拖地噔噔响，再好的睡意和醉意都被砸醒了，他诚恳地说道：“少将军，你已经拖了我一路了，可以放我下来吗？”

季启一紧张，松手。

士兵扶着脑袋说道：“少将军你也不用害怕，老将军顶多给你三十大板再罚你抄一百遍军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季启冷冷注视他，士兵一个哆嗦。

士兵心虚道：“要不，我陪着少将军受罚？”

季启掩面离去。

南夷是真的不敢攻打乾城，因为大昭有一个永安君季真在，他们不敢捋虎须，只能时不时骚扰一下。

眼见永安君来了，就乖巧的退军，各个蹦哒的比兔子还快。季真到了乾城的太守府，喝酒误事的士兵都被拖下去处罚，唯留季启跪在正厅。

太守陈子述与季启是个旧相识，为他求情道：“将军息怒，少将军年幼，行事总归轻佻了些，待以后定会懂事的。”

季真冷笑一声：“以后？怕是我以后死了他才能给我安分一点！”

季启委屈道：“爹，谁知道大过年的南夷那群畜牲会来骚扰百姓。爹你也别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季真不想和他废话，“来人啊，我鞭子——”

季启急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爹你不能打我！”

季真气笑了，“你放心，你爹不打你，”于是转口对下人说道：“把季启拉下去，三十大板。”

季启从地上爬起来，趴在门槛上，“有事好商量，你这是毒杀亲儿子啊！娘要是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这时走来的两士兵手不知道往哪放。

“愣着做什么？还要我亲自来吗？”季真吼道。

“是，将军。”两士兵走到季启面前，“得罪了，少将军。”

季启的指头死死扣在门栓上，士兵无奈，只能一根根扒下来。在季启绝望的眼神中，最后一根手指快被扒下来的时候，有士兵禀告，说是外面有自称永安君女儿的人前来投奔。

父子俩顿时愣了。

季启：完了，我爹在外有私生女，我娘还不扒了爹的皮！好开心怎么办？

季真：完了，我什么时候有的私生女？

啪！

陈子述的折扇落地。

季真回过神，脸色不太好看，“她可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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