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1/2)
“安安,进来。”房间里的老爷子命令。
顾安安的情绪没来得及收拾干净,她的嘴角下撇,呼吸起伏时快时慢,深轮廓的丹凤眼里清晰地刻着不甘。
但她乖巧地立在老爷子面前不敢造次,这个家她可以顶撞顾勿辛,可以和孙雅冷战,唯独不能忤逆爷爷。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台灯,老爷子半躺在床上,一场大病令他消瘦,肤色泛青,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穿着空落落的,屋里暖气开得足,老爷子畏寒,身上还穿着两件灰棕色的棉衣。
“你爸爸说你在学校闯了祸?”病未好彻底,老爷子说话气不足。
顾安安手心沁汗。
“说吧,”老爷子摘下手腕上的檀木珠丢上旁边的床头柜。
顾安安按事实陈述今天发生的事,不带个人感情化色彩和添油加醋。因为老爷子只听重点,最好像说明文似的概括。
听着听着,老爷子闭上眼,问她:”三年前我送你进乐民高中,要求所有人配合隐瞒你的身份,让你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生活,你觉得是为什么?”
三年前顾安安正读初三,如同李百丽所说,H市首富千金应是贵族学校上学,顾安安从小学到初中毕业,全是市内最好的贵族学校入读。
升高一时老爷子一意孤行安排顾安安进乐民高中,教育质量乐民高中市内占拔尖,可其他条件水平和一年三四十万学费的贵族学校比,天差地别。
此刻老爷子问起,顾安安保险地回答:“您想孙女磨练心性,戒骄戒躁。”
“这三年来,习惯吗?”
话里没有关切的意味,顾安安斟酌地答:“慢慢就习惯了。”
一直都不习惯。
她从小到大,无不众星捧月,乐民高中的同学们只看成绩和品行,她脾气不好,又没手段,唯交到李百丽和启丰两个朋友。而张离是她的发小兼死党,不算在内。
她看不出老爷子是什么心思,老爷子掀开被子下床,她想上前搀扶,被老爷子抬手拒绝,“你叫阿芬过来。”
顾安安照做。
刚新来的年轻保姆畏手畏脚的跟进。
老爷子道:“去拿跟棍子来,没有棍子拆衣架。”
话落,阿芬不可置信地震惊。
顾安安浑身一抖,昔日受伤的疼痛翻涌。
最后小芬只找到拆开的衣架。
粗铁丝做的,抽在肉上被细肉裹着拔出,声音听起来发闷。
老爷子挥手,猛抽第一下,顾安安受力不稳,前倾了半步。
接着第二下。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滴落。
阿芬看得不忍,别过头。
第七下、第八下……
老爷子气喘,停手,他看着隐忍不吭声的孙女,逼问道:“错在哪?”
伤痕处火辣辣的疼,顾安安垂下眼:“我不够优秀……”
“错!”老爷子仍掉铁丝,坐上床沿,“爱之深,恨之切。失去顾家的庇护,你在学校竟然寸步难行。”
他说得对,顾安安无从反驳。
一阵沉默。
老爷子身体虚,强撑的精力耗尽,挥手令她出去。
外面下起风,顾安安走过长廊,阿芬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小姐,要我帮你上药吗?”
顾安安脚步一顿,整个老宅的佣人,除了陈婶,还没有其他人对她关心过。
可这种温情,她突然不再想要:“不用。”
回到自己房间脱掉校服,因皮肤白,于是红痕显得可怖,微微发肿。
站在镜子前,映出的女生没有少女该有的鲜活,一头可笑的短发,艳丽的五官凌厉,寡言欢笑,即使模样是个美人,却也是带刺的冷美人。
顾安安忍住一晚上没吃饭的饥饿和身上的伤痛,满腹心思地上床合眼,注定彻夜失眠。
第二天跪完祠堂,顾勿辛一早去公司办公,按作息中午老爷子在午睡,本该禁足的顾安安趁家里人不注意,溜出老宅。
趁今天有时间,她想去见启丰。
按照记忆里的地址坐公交到轻水小区,一排未开发的老居民楼。
没有电梯,她走楼梯上去,粉刷的墙体经久变黄,采光倒是不错。
找到门牌号,敲门,她有太多话想对启丰讲,鼓励的,搞笑的,倾诉的……
她有些高兴。为见面,顾安安特意戴上假发,换上蓝色的超短裙,穿黑色的打底裤,清爽的白色外套,她可不想启丰嘲笑她假小子。
门铃迟迟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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