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2)
“你刚才说,这是你家?”
无比平静的发问,无比平静的语气。
白知行看着他,一瞬间脑海彻底清明,方才满身的绝望无措尽数褪去,此刻甚至他嘴角还扬起浅淡的笑,仿佛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询问。
那笑却冷得要命,如冰锥一般扎入心肺。
贴着门站的内外两人却齐齐肝颤。
易漪心急如焚,气得想笑更想哭。
商望归这种智商的猪队友,在笔记里就活不过第一天!
门外两个人已经扯在一起。
小医生急得快炸,不由自主往门看,恨不能目光是X光穿透门板盯死在里面的人身上。
白知行逼近一步,面上是游刃有余的冷笑:“怎么,钥匙忘带了?总不可能指纹也忘带了吧?”
小医生满头大汗:“我、我手受伤了,冬季脱皮……天气太干脱皮厉害!指纹识别不了!”
白知行又气又怒,再大迈一步,手如钢铁般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怎么会,公寓的锁这么智能,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帮你。”
小医生大急,想挣脱,盛怒之下的白知行手劲却极大,他竟被握得整个手臂痛到脱力,拿惯手术刀的纤长手指不受控制地屈起来:“啊啊啊手手手!你干嘛,撒手!再这样我喊人了啊,男男授受不亲!”
白知行哪里听得进他说什么,整个人都被“这一切是易漪授意的”,甚至“她可能就在门后看着他”的念头冲昏了头脑,怒急攻心下掰开他的手指就要往指纹锁上按,小医生拼死挣扎。
这时,“嘀——”
指纹锁指示绿灯亮起,手柄转动,门开了。
白知行紧紧制住小医生的手停留在半空,两人不约而同地静止了。
门慢慢打开,露出易漪清瘦的脸。
水墨画般立在那里,腰肢纤弱,孑然一身。
易漪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她的目光从两人脸上下移,落在白知行掰着商望归五指的手上。
没声音。
她早已失声,至今七年。
商望归疼得要命,看懂她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嗷嗷大哭:“她让你先松开我!我是医生,我这手是做精密手术的伤不得!!!”
*
白知行与商望归一前一后进屋,白知行的目光死死落在易漪满是血的左半身上,想伸手去看她怎么了,却不敢。
商望归晃着手,龇牙咧嘴地叹气:“甭担心,我一会就给她检查缝合,保管还你个活蹦乱跳的易漪。”
商望归想了想,又觉得这绝逼得打脸。不管他怎么缝合,就是在她伤口上绣出个超大号饱满蝴蝶结来,也不可能有个活蹦乱跳的易漪。
相对的两个人默然着。
一个用右手客客气气给倒水,一个一步上前抢过,也什么话都不说,眼眶赤红,倒了水又一丝不苟地感受了温度,才递到她面前。
易漪示意他自己喝,白知行固执地不肯动,易漪只能接过,结果等她接过白知行也不给自己倒了,就直勾勾可怜巴巴地看她。
易漪叹了口气,又要去倒,白知行这才倒了第二杯自己捧着。
易漪看了眼吃瓜的小医生,白知行不太情愿,还是倒了第三杯,刚要递出去,商望归牙一咧,嘚瑟地笑:“不好意思,我不喝,怕你下毒。”
白知行进屋以后第一次正眼瞧他。
也笑了,温顺的眼眸敛着光辉,顺手将水倒进垃圾桶。
商望归:……
商望归怒了,委屈的眼神投向易漪控诉:你看他!
[红叉]好友易漪拒收了您的讯息。
易漪低着头,不肯看白知行,白知行则将目光重新锁回她身上,半分都再不离开。
像是怕离开,她就又会不见了。
两人彼此僵持,气氛凝滞得可怕。
唯有吃瓜的小医生,终于在被视线拒收、又发现这瓜太单调涩得牙疼之后翻了个白眼,叹气:“我说两位,要不然先让我给易漪看看伤,她这血流得跟凶案现场似的,你们搁这情深深雨蒙蒙就不膈应?这位先生,你也先回去洗个澡把酒味散散——这满屋子都人头马,我酒虫都勾起来了,我都要闻醉了非得给她缝歪。”
两人齐齐静默,半晌后,易漪转身进了专门辟出来的医药间。
白知行站着不肯动,商望归再叹:“放心,我给你看着,绝不让她再跑喽。你要不信你也可以找人过来替你守着,你随意。”
话音落,他也跟着进去医药间,边走边摇头,咕哝“两只痴嗨”。
医药间实际上是一个简单的手术室,基础医用设备都齐全,就是专为这种情况布置。商望归带上口罩,洗手消毒,轻车熟路取出医用缝合针线等,低头查看她伤口。
他刚用安尔碘消毒好,房间里响起极轻的敲门声。
商望归扬声,口罩背后声音闷闷的:“咋了?”
白知行的声音低哑:“家里卫浴坏了,我在这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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