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2）

金鼎轩是大齐皇都最好的酒肆，装饰大气奢华，食客络绎不绝。

金鼎轩的师傅南菜北菜都会做，什么松鼠桂鱼，八宝鸭，烤全羊。但金鼎轩的镇店之宝却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小吃，名唤“倾城豆腐花。”

又是月末，账房把一月的账拿给金掌柜看。

金掌柜一边签字一边指示，“按规矩，送五成去城南的育婴堂。”

账房应了，跟在金掌柜后面的小徒弟却忍不住反驳，“掌柜的，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五成也太多了。何况那位都不在了…”

金掌柜一个眼刀过去，小徒弟讪讪地闭了嘴。师父速来和善，他第一次看到师父这么凉的眼神。

金掌柜打发徒弟离开，心想这个徒弟不能再带在身边了，是有点小聪明但心性坏了。

尤其提到那位大人，哎，年纪大了，总爱回忆过去…

八年前，谢砚带着阿萌在街上觅食，这是他来大齐的第一餐，阿萌正在热情地做介绍，听起来这街上都是好吃的。

就在此时，一个粗哑的吆喝声传来，“卖豆腐花嘞，倾城豆腐花！正宗的云梦卤水豆花，没有更地道的了。”

谢砚看过去，这是个很简陋的豆腐摊子，只有个竹竿跳着块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山水豆腐花，山水两个字现在被划掉了，改成了倾城豆腐花。

山水改成倾城没什么，但豆腐的豆字竟然也有修改痕迹，先是改成了大夫的“大”，后才又改回了豆腐的豆，这个就耐人寻味了。

阿萌也看见了那招牌就要暴起，“他原来想写什么，倾城大夫？还说是从云梦来，就差明着说是大人您了。吃豆腐，吃豆腐，谁不知道有那个意思，本就有些流言蜚语作践大人，这让大人如何自处！为了几个臭钱竟然上这么下三滥的伎俩，不行，看老子把他捶爆！！！”

阿萌挽袖子就要冲过去，谢砚一把把他拉住。本来拉不住的，兔子急了会咬人，阿萌简直像个小炮弹，差点把谢砚带倒了。其实是阿萌看谢砚差点摔倒自己急刹车了。

谢砚看着阿萌气得通红的眼睛，揉揉他的小兔耳，“乖啊，不急，你这样没吃饭就把自己气饱了。你刚才也说了，我这次来，传我和陛下流言蜚语的不少，你现在冲过去治标不治本，反而落人口舌。不如……”

谢砚看向豆腐摊，豆腐摊的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脸上有道骇人的刀伤，手臂也少了一只。吃力地用单手舀豆腐花，大汗淋漓，但腰背一直挺得直直的。

摊子边围着几个小孩子，一个个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却在努力帮摊主接待客人。负责收银的孩子脸上笑开了花，想来是今日营收远超过去，贴在同伴耳边传递这个好消息。

谢砚看了这几个小孩子，魂现都和摊主不同，心下有了数。

“阿萌，你可愿配合我演场戏。”

两人走到摊子前，接客的孩子看到谢砚仙人似的面容，矜贵的气质，透着暗光的服饰，知道是天大的人物，紧张得手足无措。

他们还没见这样标致高雅的人，完全和他们这个破摊子联系不起来。

摊主老金也注意这边的异样，走过来正好听见阿萌拿腔拿调地说，“你们这地，哎，我是真不愿意让大人受这个罪。只是谢大人刚刚从云梦过来，远离故土，看到你们有地道的云梦豆花，一时兴起，想尝尝这故乡的滋味。若是味道不正…”

阿萌语音一沉，威胁之意尽在不言中。

老金没想到自己一次铤而走险就撞上了正主。果然人是一点恶也做不得。

他是个从战场下来的老兵，跟着的主将是个世家子，指挥得狗屁不通，人折损尽了，仗也打输了。他没有军功就没有禄米，收养了战友们的孩子后，靠用抚恤金做点小生意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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