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眼熟(1/2)
邵从瑞端的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即便此时身上被抹了鼻涕眼泪,也照样是一副好脾气样儿。他伸手扶住洛太妃,丝毫不嫌弃她脸上的皱纹,温声道:“母妃刚痊愈,坐下慢慢说。”
洛太妃方才还像只暴躁跳墙的母豹子,此时却是极为乖顺的坐下,拉着儿子的衣袖,擦着眼泪。
安王温润端方,五官虽不及邵从湛精致俊美,却比帝王更加亲和。一屋子的女宫娥皆是红着脸,时不时偷看一眼。
邵从湛看了眼安王身上的月白锦袍,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灰不溜秋的道袍,颇为嫌弃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衫。
他转过头,目光不经意的瞥向角落,见庭月正凑在画屏身边,全神贯注得看着脸上的伤势,心里才好受了些。
这厢,洛太妃也已将事情经过又跟安王交代了一遍。
邵从瑞皱眉,道:“皇上,我母妃虽莽撞了些,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这只猫是先帝所赠,竟被一个宫人欺负,父皇若是泉下有知,想必心里也会不舒服。”
邵从湛嗤笑,这母子俩,也只会拿先帝压人了。
他懒洋洋道:“这只猫身份尊贵,画屏姑姑却是皇祖母亲口夸赞之人,难道二哥认为,皇祖母是眼黑心盲之人,识人不清?”
他起身,似笑非笑道:“安王,皇祖母可是记入史册近百年了,你是要将她气活过来吗?”
邵从瑞赶紧跪下,道:“臣不敢。”
邵从湛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这猫是画屏姑姑伤的,那更是说不过去了。若真是怀恨在心,又怎会花心思将猫逮住,只将它的毛剃光,留着让人找她的麻烦。”
邵从瑞低头,懊恼道:“是臣思虑不周,请圣上责罚。”
“这也怪不得你,”邵从湛摆手,道:“洛太妃前阵子得了病,你着急上火,也是在所难免。”
邵从瑞一脸悲痛,眼中却含着试探,道:“母妃精神有些不好,总是梦到有人要害她,胡言乱语之言,还望陛下与太后能宽宥一二。”
邵从湛脸上此号看不出心虚与破绽,他坦然应下,道:“这是应该的,朕也是洛母妃的晚辈。”
“那臣先带着母妃回去安置,她伤了身体,得好生将养着。”邵从瑞敛眉,沉声道。
太后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道:“赶紧送回祈容宫,将太医请来好生看看。”
“本宫还要为花红讨回公道,本宫不回去!”洛太妃挣开柳绿的手,扑向邵从瑞,哭喊道:“皇儿,母妃这一身伤,都是拜他们母子所赐,你快替母妃讨回公道啊!”
邵从瑞一脸沉痛,他上前几步,将洛太妃拥在怀里,劝慰道:“母妃,咱们回家罢。”
洛太妃哭嚎着挣扎,像溺水之人拼命挣扎,发了疯似的。
邵从瑞按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母妃,你病了,咱们回宫。”
他眼神森寒,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冰冷锐利。洛太妃挥舞的手一顿,满是泪珠的脸上露出了惶恐与害怕,呆呆的趴在他怀里跟着他往外走。
只一瞬间,邵从瑞抬头时,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他抱歉的冲着太后与皇帝苦笑,道:“臣先退下了。”
那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让一旁的宫人们见之不忍。
太后实在懒得看他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隧道:“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罢。”说完,便搀着青雉去了内殿。
邵从瑞掺着洛太妃朝外走,却在大殿门口顿住脚步。
自邵从瑞进来后,庭月就一直低着头,极力降低存在感。她埋着头,面前却陡然出现一双暗金绣纹祥云靴。
“抬起头来。”是含着笑意的声音。
殿中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大门旁的角落里。
“本王见你有些眼熟,是否先前在祈容宫当过差?”邵从瑞缓声道。
这声音令人如沐春风,却让庭月耳根发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细弱蚊蝇:“奴婢一直在寿安宫当差,不曾去过祈容宫。”
“洛太妃还病着,皇兄就已经当众调戏起了小宫娥。”邵从湛慢悠悠的晃了过来,不动声色得将庭月挡在身后,笑得邪气又不怀好意:“皇兄真是好雅兴。”
娇小的姑娘被高大的男人完全挡在身后,只露出一片杏黄色的衣角。
邵从瑞眼中晦涩不明,温声道:“兴许是我认错了。”说完,他不再耽搁,朝着殿外走去。
邵从湛负手,看着邵从瑞的背影,深深皱起了眉。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姑娘,神色复杂。
他看着小姑娘瘦削的肩,默默将喉咙里的诘问吞了下去。
庭月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画屏身边,小声道:“姑姑,那只猫,还有气。”
画屏看了眼皇上的脸色,见他并未不快,才小声道:“你去看看,给它包扎一下。”
漂亮的狸花猫身上满是青紫伤口,眼睑垂下,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它感受到有人靠近,艰难的睁开眼睛,想要张牙舞爪却没了力气将手抬起来。
“你别怕,”庭月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它光秃秃的肚子,小声道:“我给你包扎,你才能活过来呢。”
“姑姑,你先下去。”邵从湛靠在门上,看着不远处的少女,轻飘飘开口道。
画屏年长皇帝一旬,就连皇帝出生,她都抱过。比起才刚相识几月的庭月,显然是更亲近皇帝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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