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1/2）

青雉往乾明殿去的时候, 恰巧在御花园碰见了皇帝一行人。

邵从湛率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庭月，庭月朝他笑了笑, 他才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

“若竹见过陛下。”许若竹走到邵从湛身边, 蹲身请安。

花一般的少女一身华贵衣衫, 垂着头在他面前请安，低头间白皙精致的脖颈露在邵从湛面前, 常人看见都忍不住怜惜几分。

但邵从湛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懒洋洋的扫了她一眼，淡声道:“难怪脸那么大, 原来是有这么长的脖子支着。就是不知切下来做成麻辣味的，跟鸭脖子哪个容易入味？”

小允子是深得帝心的, 见状赶紧笑着回道:“陛下, 鸭脖子肉少骨头多。”言下之意，表小姐的脖子这般粗长，肉更多。

两人一唱一和, 直接将许若竹昭然若揭的心思说了出来。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眼里积聚满了泪水。

邵从湛丝毫未曾注意, 他偷偷转过眼，朝着庭月调皮的眨了眨眼。庭月回了他一个笑, 只觉心中的难受减轻了不少，她低下头，遮住脸上的笑意。

殿内一时没了声音, 静悄悄的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太后轻咳了声，看了眼还蹲在一旁保持着行礼姿势的许若竹，道:“竹儿起来罢, 你表兄就爱开玩笑，你莫要放在心上。”

许若竹起身，十分懂理，柔声道:“是，若竹心中明白，表哥这是未曾将若竹当成外人，才这般跟竹儿开玩笑的。”

“你这么自作多情是许家哪个老不羞的教——”看见太后射过来的刀子，邵从湛堪堪住了嘴，他深吸一口气，问道:“母后传儿臣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你若竹妹妹今日才进宫，恰好你昨日就已经封了笔，下午带着她好生逛一逛。”太后轻声道:“湛儿，这是母后的亲侄女。”

多年前许家见太子年幼，先帝又有心将皇位传给安王，许家偷偷倒向了安王阵营。后来邵从湛以一己之力登上皇位，许家又想要悄无声息倒回太子方，却不知邵从湛早已知晓一切，只不过碍于太后，才将此事压了下来。许家也不敢在外耍皇帝外家的威风，夹起尾巴做人。

因为此事，太后也甚少会主动护着许家人，此次开口，邵从湛也不好直接拂了太后的面子。他随意的应下，“行。”

“娘娘，午膳已经备好。”画屏走了进来，笑着道:“表姑娘想必也是饿了，不如现在就端上来？”

太后舒了一口气，含笑点头。

这天她都快要聊不下去了。她刚提起一个话茬子，就立即被邵从湛不动声色的堵了回去。

她刚说许若竹在家喜爱研究医理，提议让皇帝带她参观一下他的炼丹炉，就被一句话堵了回去。

邵从湛悄无声息的起身，挪到了庭月身前的那张椅子坐下，才慢悠悠道:“朕一会儿就让张太医过来一趟，他痴迷医道，想必极为愿意教她。”

许若竹坐在下首，将宽袖下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指看的一清二楚。她咬了咬牙，娇羞道:“表哥不知，若竹早已讲将那些医理读了透彻，听闻表哥的炼丹房内有不少奇珍异宝，可否带竹儿观赏一番？”

她说着，还颇为得意的看了眼庭月。一个低贱的宫女，想必大字都不识几个罢？

邵从湛紧紧皱眉，他一脸戒备的转过脸，似笑非笑:“你千方百计的要混进炼丹房，难不成是想要偷朕的仙丹？”

许若竹瞪大了眼，连声否认:“表哥误会竹儿了……”

“那就老老实实呆在寿安宫，”邵从湛声音慵懒，却带着果决警告，“朕不喜旁人多管闲事。”

许若竹憋屈的低头，期期艾艾的行了个礼，道:“是。”

邵从湛起身，脸色不耐，朝着太后行了一礼，道:“母后，儿臣有些头昏，今日就不留在此用膳了，您陪表姑娘就行，儿臣告退。”

太后一听，瞬间急了:“可是昨夜又熬夜炼丹了？你快回去好生歇着。”

邵从湛颔首，拉着庭月的手，道:“母后，儿臣午膳还未曾用过，听闻庭月做的佛跳墙不错，不如母后将人借给朕一日？”

听到佛跳墙，太后这才明白过来，青雉会在路上碰见邵从湛，想必是邵从湛听闻了昨夜的事，来撑腰的。

她顿了一瞬，才道:“行，下去罢。”

庭月跟在邵从湛身后，行了一礼退下。

屋内只剩下太后与许若竹，她的眼泪再也掩不住，扑簌扑簌落了下来，抬头看向太后，道:“姑母，表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太后叹了一口气，安抚道:“竹儿，你才进宫一日，皇帝待你生疏也在所难免。你在宫中多住些时日，多往乾明殿跑两趟，他定会喜欢你的。”

许若竹抬眸，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太后，一脸希冀，道:“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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