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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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一个月过去,就要过中国年了,陆诤还是没有回来。
他离开前给她报备过,因为保密性不能跟外界联系,周书懿失落归失落,也没有太过担心。
直到她接到一通来自国内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到她应声,她立刻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打通了一个。”
听到久违的带着锦城方言,周书懿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国内现在应该是深更半夜:“请问您是?”
“周小姐吗?我是陆先生走之前请的临时保姆,”她的声音慌乱无比,没个着落处,“陆家阿婆突发心肌梗塞,我……我……”
周书懿浑身一震,立刻坐起来:“你先别急,阿婆现在呢送到医院了吗?”
“送了送了,刚进手术室,现在就我一个人在这儿……”
周书懿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好,哪家医院,我马上给你打钱过来。”
“中心医院,我不是这个意思……”保姆终于回过神来了,“陆先生走之前给我留了大笔钱,就是,你们能不能来个人,我这一个人也不放心。”
“你先守着点,我马上联系人过来。”
放下手机,周书懿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陆诤离开时,一脸温柔的笑意。
他歪着头,笑着问她:“等我回来了,能不能考虑一下跟我回国领证的事啊?”
……
阿婆不会有事的。
周书懿闭了闭眼,搓着有些冰凉的手臂
,照着旧手机通讯里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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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夏天久违地再次被人从梦里吵醒,她怒气冲冲地拿起手机,看见那串号码来自国外,骂了句“神经病”就掐断了。
没想到,对方却像是上瘾似的,锲而不舍s地拨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却听到那端传来熟悉的女声。
“夏天,是我。”
“你谁啊?”
“我是周书懿,”她捏了捏眉心,“你现在在锦城吗?阿婆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方便过去一下吗?”
夏天还没有从第一个错愕里回过神来,就被她口里的消息震住了:“哪个医院?我马上赶过去。”
周书懿松了口气,匆匆结束这个电话后,她在窗前立着吹了会儿冷风,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
好半晌,她终于下了决心,订了回国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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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
夏天正守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昏昏欲睡,闻言精神一震,猛地直起身来,循着声音望过去。
走廊的尽头站着个纤瘦的女人,黑发,肤色很白,晨光正打在她脸上,看不清五官。
她眯了眯眼睛,看清她的模样后,浑身一震。
周书懿从逆光里走出来,坐到她身边:“情况怎么样了?”
夏天没有回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夏天……”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大概四天后能醒过来。”
周书懿松了口气,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会儿,空气一点点变得凝滞起来。
她垂着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心底微涩。
突然,夏天站起身来,狠狠地对着她的肩膀给了一拳。
“周书懿,我真想打死你,”她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一出国就断联系,还以为你死在外边了。”
“你跟白温凉还真是好姐妹,都盼我没好过。”
尴尬的氛围被打破,两人的脸上都轻松了许多。
“陆诤人呢?”夏天下意识问她。
“他接了个保密性调查,联系不上。”
夏天“哦”了一声,突然清醒过来,狐疑地瞪她:“你们什么时候重新勾搭上的”
“勾搭”这个词用的灵性,周书懿咳了一声,含糊地应了句:“就陆诤去加州比赛的时候碰上了。”
“这么巧啊,”夏天“啧”了声,“怕是我那堂哥处心积虑好久了的吧。”
周书懿脸上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她转开话题:“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普通重本读传媒,现在就一电视台的小实习生。”
“挺好啊,他们呢?”
“反正混得都比我好,对了,年前刚好有同学聚会,你去吗?”
周书懿愣了愣,摇摇头:“我北美那边还有事,等阿婆情况稳定了,我就得离开了。”
夏天叹了口气,没有劝她。
当年周家出事,那些人里也没少说风凉话的,不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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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夜里,阿婆醒了过来,看见窗边那个陌生的背影,她虚弱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来。
周书懿正在关窗,听到动静,她猛地回过头,眼神一亮:“阿婆你醒了?”
阿婆像是没听出她的声音,意识模糊地点点头,很快又睡过去。
等她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望着周书懿的脸,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很久:“姑娘,你是陆诤的大学同学吗?”
周书懿乐了,阿婆这是没认出她?
怕阿婆太过激动,她故意变了变嗓音:“我是啊。”
阿婆的眼神慢慢暗淡下去,嘴角却依旧含笑:“他怎么好麻烦你。”
“不麻烦的阿婆,我是她女朋友嘛。”
陆诤不是会随意麻烦人的性格,更何况是女性朋友,阿婆已经猜到了,然而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不免有些难过。
夏天偷偷告诉过她,当初那个小姑娘在美国,不久前陆诤还回来告诉她要去美国读博时,她还暗自高兴了好久。
周书懿见她的脸色变换着,最后呈现出灰白色,心头一跳,不敢再开玩笑了:“阿婆我告诉您一件事儿,您先答应我,不准激动。”
阿婆愣了愣,点头应好。
“我是周书懿啊,小周,您还记得吗?”说罢,她眨了眨眼,对着阿婆灿烂一笑。
阿婆怔住了,重新打量她好久后,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周书懿急忙安抚她:“您别激动,千万别!”
她心惊肉跳地等阿婆平静下来后
“阿婆,对不起,我这些年……”
阿婆的嘴角含着笑意:“陆诤都跟我说了,你这些年都在国外带着母亲求医。”
“好孩子,”阿婆说着说着,又跟小孩似的委屈上了,“你呀,就知道跟桑桑联系,也不知道跟阿婆打个电话。”
周书懿一怔:“他跟您说,我一直跟他有联系?”
阿婆困惑地歪歪头:“对啊,不是吗?”
周书懿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没有,我就是怕给你打电话,惹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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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周后,陆诤终于得了消息,匆匆从a市赶回了锦城。
他站在病房门前,望着屋里朦胧灯光下的那一老一小,提起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处。
他推门进去,在床头坐下:“阿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周书懿挨着他坐下,抓着他的手,在阴影里偷偷把玩着。
阿婆看着两个孩子亲昵的小动作,眼底的笑意压也压不住。
她摆了摆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阿婆精神不济,很快又重新睡了过去,周书懿刚合上门,一转身就对上陆诤含笑的眼眸。
他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眼下的乌青:“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周书懿笑嘻嘻地蹭蹭他的肩头:“不辛苦。”
陆诤没有说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心:“马上要过年了,别回去了吧?”
周书懿深深把头埋在他怀里,好半晌后,突然抬起头:“陆诤,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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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监狱,五十八号间里,中年男人穿着统一的灰蓝色囚服,正呆呆地望着头顶狭小的窗口出神。
短短五年,他像是老了十几岁,从前保养极好的脸隐隐有了千沟万壑,头发花了一大半。
“周成礼,有人来探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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