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美（1/2）

他没工夫再理会程希，拔腿就往门外冲。

程希精神恍惚地看着他的身影一直消失在巷子尽头，才慢慢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翻出了周书懿的电话。

周书懿摸出手机，看到“程希”两个字，皱了皱眉还是接通了:“喂？”

那端半天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她有些不耐烦了:“程希你又搞什么鬼？”

“周……周书懿，陆诤去城北工业区了？”

“城北工业区”这几个字无异于一颗炸弹，周书懿几乎是反条件地站起来:“你说他去哪了？”

“你别问了，快去找他吧！”

周书懿立刻挂断电话给陆诤拨过去，却只有一片忙音。

周书懿一路赶到城北，看见陆诤被拦在了警戒线外，她高高悬起的心脏才终于落了地。

她还没有靠近，就听见武警抓着陆诤的胳膊，在厉声教育他:“前天晚上发生了二次爆炸，我们的人员还在排险，你不要命了？”

陆诤红着眼睛，执拗地望着远处的废墟:“我阿婆还在里边。”

周书懿的瞳孔猛地瑟缩，她几步过去，拉着全身僵硬的陆诤到了一边:“陆诤你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他歇斯底里地吼出来，大喘着粗气，“阿婆还在里边！”

说罢，他甩开周书懿的手，大步又要往警戒线那边走。

周书懿闭了闭眼睛:“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是不是？！”

陆诤浑身一震，脚步慢慢停住。

周书懿上前拽住他的胳膊:“爆炸以后一直牵着警戒线，阿婆怎么可能进去？”

“陆诤，我们得先搞清楚，不能就跟无头苍蝇似的撞进去。

陆诤定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周围那些倒坍的居民楼，原本雪白的墙体全都成了乌黑色。

这算是妥协了，周书懿松了口气，想起莫名失踪的阿婆和躺在医院里的郑女士，她的心又钝钝地疼起来，恰在此时，被她拜托去找程希的李秘书终于赶过来了。

他步履匆匆地来到她身边，低着头:“程希跟陈家有联系，她自己交代，是陈家让她去引导陆家阿婆来爆炸区，但不知道怎么又反悔了。”

陈家。

周书懿的表情慢慢僵硬，想起陈砚嘉被宣判那天，陈母歇斯底里地吼着不会放过周家的表情，她的心脏慢慢沉下去。

她望向背对着自己的少年，艰难开口:“陆诤……”

陆诤却打断了她的话:“我妈走之前，我们就住在那栋楼。”

周书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那栋焦黑得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老楼，心脏狠狠一抽。

“我妈的遗物都在里面，阿婆她一直想搬出来，我没让……”陆诤的声音微哽，他扬起头，没忍心往后说。

周书懿紧紧抓住他的手:“别担心，我们去找搜救队，他们肯定会帮忙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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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们的话，高个的武警皱了皱眉，狐疑地开口:“那栋楼都废弃快十年了，事发后我们也进去搜寻了，根本没有人。”

陆诤闭了闭眼:“二次爆炸后呢？”

武警坚定地摇头:“不可能，不会有人进去的。”

看着两个孩子眼底的祈求，他叹了口气，终于软了话锋:“好吧，我们派人进去再搜寻一次。”

陆诤的眼里迅速燃气希望，他红着眼睛道谢，终于肯跟着周书懿退到一边等着了。

然而一直到夕阳欲颓，阿婆还是没有消息。

周书懿看着他强撑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陆诤，我们要不去先回去吧？”

陆诤睁着酸涩的眼眶盯着警戒线的方向，没有说话。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我让你跟我一起等了吗？！”陆诤猛地拔高音量，回头眼神冰冷地扫她一眼。

周书懿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的这样的表情。

“你这是……怪我吗？”

陆诤闭了闭眼，竭力压制住心底那头乱窜的猛兽，声音回暖了些:“你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周书懿没有走，而是执拗地望着他的后背:“陆诤，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家是罪魁祸首？”

少年的声音微哑，他紧咬着颤抖的牙关，没有回头:“周书懿，我求求你先走吧。”

恰在此时，周书懿的手机欢快地响起来。

她瞥了眼，是李秘书。

周书懿压了压太阳，划开接听键。

“周小姐不好了，你快回医院吧，郑女士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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