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1/2）
唐舒窈坐在小凳子上煎药，时不时扇扇火，间或打开盖子往里面加药材，有条不紊的做着这已经做了千百次的事。
待事情做的差不多，她停下手，静静的看着庭院正下着的雨。
无意识的转了转不曾放下的扇子，唐舒窈心里茫然，暗道：“终是有所不同。”
“舒儿。”
听见唐栎叫她，唐舒窈站起身道，“师傅。”
“今日见了楚王世子，舒儿觉得他怎样？”
唐舒窈低垂着头，也不知是否发现了其中的意思，她答道，“楚王世子中毒已有七日，又因体内残毒未解，再添新毒，如今表征齐发，虽得师傅诊治，但若不能早日找到其他几味药材，亦不能长寿。”
“你。”唐栎话在嘴边，又叹了口气，“罢罢罢，你明知道师傅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不想回答，那就算了。”
唐舒窈垂眸，“师傅放心，似世子这般惊才绝艳之人，定不会孤寡一生。”
唐栎抿唇，说道：“陛下召师傅去书房，世子先由你照顾。”
“......是。”
.
“梁公公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承蒙唐谷主惦记，老奴一切都好。”
唐栎大步走到梁谷面前，从怀中取出一物，“松草果。洛阳的寒气愈发重了，公公也该保重身体才是。”
梁谷躬身接过，道:“老奴谢过贵人赏赐，陛下已在里面恭候多时，请谷主随老奴过去。”
唐栎走到书房门口，整了整衣衫才随梁公公进门，“草民见过皇上，太子殿下。”
“起吧。”
宋帝端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太子，见人进门，只是手指斜方的一个位置道，“坐下喝茶。”
梁谷跟了宋帝数十年，哪不知道他的意思，早早的带人出去不说，还亲自守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确保既听不到里面的人说话，又能第一时间知道是否有人过来。
“世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唐栎放下茶杯拱手道，“启禀皇上，世子的情况已然稳定下来，只是若不能寻到药材彻底根治，始终难以让人放心。”
......
待事情问的差不多，宋帝转头对魏释苏道，“太子想来还没有探望世子，既已无事，不如现在去吧。”
魏释苏明了，“是，儿臣告退。”
齐帝眼见太子关门离去，他身体微倾，问道：“你跟朕说说，你那小徒弟是怎么回事？”
唐栎喝了口茶，反问道，“草民弟子若干，不知皇上说的是哪一位？”
“呵，你这老滑头。”宋帝笑骂道，“朕说的自然是现在的元和堂主、药王谷少谷主，如今在这楚王府上的唐舒窈。”
“她啊。”
唐栎恍然大悟道，“舒儿天赋极高，又喜钻研医道，集百家之长，如今药王谷中除草民之外，其他人皆不可比。”
“朕听说，你对这徒儿的颇为上心，不管去哪都会带在身边。”
“舒儿是草民唯一的女徒，难免偏宠几分，让陛下见笑了。”
“你这话也就糊弄糊弄别人，朕可不吃这一套。”皇上肯定道，“那是唐钦家的姑娘吧。”
唐栎自然也没想过能瞒住他，“皇上既然都猜到了，就不要再从草民这套话了。”
“当年唐钦因朝堂之故，身受重伤，从边境回来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朕本想做主让凌儿与他家那刚出生的女娃娃定亲，谁知霍缙那小子，死活说凌儿年长，与那女娃不匹配，塞了家传的玉佩给唐钦，定了齐光和他家女娃的亲事。”
想起霍齐光，宋帝摇头道，“偏偏齐光是个谁都拘不住的性子。这些年他用已有婚约挡了不知多少媒人，但我和他父王心中清楚，若是与他定亲的姑娘出现，他也未必会娶，至多照顾她一世安稳。”
“如此，这般状况也还算好。”唐栎苦笑道，“舒儿的父亲因朝堂算计身亡，一直是她娘心中的结，我知你一直怀疑，是我带走了他们母女......”
“难道不是？”
唐栎摇头，“嫂夫人不是寻常女子，未嫁唐钦之前，她便是江湖排的上号的高手，纵然归隐也未尝松懈过一日，我也是那日和你们去探望她时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若说我比你们好一点的，大约是我运气好点。”唐栎顿了顿，接着道：“那日我本要出海，谁知天气有变，船家不愿载我，无奈之下，我只有推迟出行的计划，回了元和堂。”
“舒儿因她娘重病来元和堂求医，我见她面熟便亲自去了一趟。”唐栎的手指摩挲着衣袖，“我原在想哪家的父母如此放心，让一个三岁的小姑娘来药坊求医？到了那里我才发现，她已经重病缠身......”
宋帝蹙眉，道：“我记得，飘渺的身子骨一向很好，我与她对她对决，十有八九是她将我打飞出去。”
“郁结于心，这是心病。”
唐栎叹了口气，接着说，“大概是嫂子自己也发觉，她的状况不太好，为她诊治的那些日子，她恢复些力气就与我说舒儿的事。最后，又叮嘱我不能告诉你们她的所在。”
“她就是这个性子。”宋帝扶额，“朕和霍缙也商量，若她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也该让我们就近照顾，她们吃了不少苦吧。”
“不知道。”唐栎抿唇，“就我看到的情况，除了她重病，其他的倒也过得去，虽没有侯府富裕，但还算不错。”
“那我......”
“你可别了。”
唐栎一听宋帝的口气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舒儿早慧是其一，其二便是嫂夫人与她说过，希望她不要嫁给王孙贵族。”
“这是为何？”宋帝疑惑的问，“且不说她与齐光有婚约，即便没有，只要朕赐婚，哪家还能驳了朕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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