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曹璋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用布子垫着砂锅的盖子往里头放了些红枣和糖，随后将一小碟去了核的枣儿推到罗馥跟前，见她眼睛一亮，捻起一颗便放到嘴里。，便淡声道:“平日喝汤时可煮一些，补气补血。”

“好，谢将军提点。”

她嚼了几个，又拿起一旁的书籍翻了翻，见是一本游记便读了几页，上头有注解，苍劲有力的字迹，冷静的叙述，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曹璋写的。

他在书籍空白处会加几句自己了解到的风俗景致，亦或是标注那里的山川河流。

她看得正入迷，就听一旁曹璋说：“先前你可有被为难？”

“门口时候？”

“嗯。”

罗馥不在意的摆摆手，“猫狗乱吠，将军不必在意。”

曹璋自然不会在意，可先前他路过某一处时不经意间就听到那些女子在谈论她，什么商贾之女，家教不严，伤风败俗，粗鄙鲁莽，字字鄙薄。而当时门口她被人喊住，似乎还被嘲讽了一番。

不过看她面色坦荡似乎真不在意，于是也就不再多言，两人一个煮药一个看书吃枣，倒是分外和谐，连一旁的翠玉和赤霄都在稀奇。

过了一会儿，有喧闹声从远处传来，罗馥眯着眼瞭了一眼，看到一艘船由远及近。船上有丝竹之声，还有女子婉转歌声。

曹璋出声道：“那边在游湖，你不去？”

这是不是曹璋在委婉的撵她走？

人家定然是嫌她在这儿又吃又动的心烦，忍了好半天没说，她竟也没眼色的赖着不走。

忽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罗馥便生出几分尴尬来，那只捏着枣子的手也无处安放，快速起身行了一礼，便往船那边走去。

这一系列动作很快，以至于曹璋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走了。

赤霄挠着头皮走到近前，撇了撇嘴说道：“这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竟不说一声就溜了。”

曹璋搅动汤药的手一顿，说道：“她生气了？”

“是啊，主子方才不是赶她走吗？”赤霄没心没肺的收拾石桌上的东西，嘴上碎碎念道：“看着像是瘦竹竿可食量真不小，一盘枣儿都被吃了个精光，哎呦！将军您的书上也被她抓了手印子，这是……”

一旁的曹璋却皱起了眉头，“我只是问她要不要去游湖，并没……”随后自己又觉得哪里不妥，起身将那药砂锅端在一旁，将汤汁倒在碗里，“赤霄，你去送药。”

随后便朝罗馥离开的方向走去，赤霄被丢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端了药就赶紧送去那位老太君房里。

而此时的罗馥闷着脸走到河岸边，她背着手看向那艘大船，上头寻能工巧匠雕了花纹，挂着纱幔垂珠，风吹过时叮叮当当，还有香气。

里头有人正在抚琴，是一曲“高水流水”琴音悠扬清越，似乎在述说着不尽的相思，随着水波荡开涟漪。罗馥打算盘的时间都比摸琴的时间长，在她听来，这声音好听是好听，只不过太过缥缈绵长，缺乏力道。

船渐渐近了，亭子里的男子也被吸引纷纷走到栏杆处看着船只，罗馥瞥见戴仲卿正和身侧一人说话，月白色长衫，浅笑聆听，在一众鲜衣公子中气质格外的好。

视线一转竟发现冯子遇在看她抿了抿唇朝花船看去，船近了，已经能隔着屏风和纱幔看到里头的人，刘兰芝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张望，看到罗馥便微笑着点点头。

忽然，船里一阵惊慌尖叫，有几人快步跑出来挤在甲板上，那船也不算太大，一群人快速朝一个方向跑定然会晃荡，刘兰芝一个不稳差点掉到水里，船已经倾斜，好几个人都摔倒往一另一个滑。

罗馥在岸上看着，心也跟着剧烈跳动，初春的水极寒，掉下去难免伤身，而且这么多外男，落水后衣衫不整定要传出闲话。

她抓着栏杆使劲朝刘兰芝大喊:“抓住船沿！”

又赶紧让翠玉找人来救，刘家大哥领着三五个婆子从旁侧小径跑过来，被罗馥一把抓住胳膊，“刘大哥，那些人定会有几个掉下来，你让那些外男赶紧回避！”

“好！我知道了，罗馥你带着那几个婆子安置落水的人，剩……”

话音刚落，那边便发出一声尖叫，罗馥连忙回头，就看到戴月娥拽住刘兰芝的衣服，两个背朝后掉入水中，而秦罗英伸手去拽，也掉入水里，好在她手脚利索紧紧扣住船沿，人还在水上浮着。

“噗通”有人下水往船那边游过去，罗馥手指一紧看到戴仲卿朝戴月娥和刘兰芝那边快速游过去。

而冯子遇也下了水，他的方向是另外的几个女子，也不知道哪个又被他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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