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绝境（1/2）

“你，你简直人面兽心!”

琼家父兄几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被当着众人的面讥讽反驳，只恨不得冲上去。

一些人也开始为桃姐打抱不平，但只敢小声嘀咕，“桃姐儿才十岁，怕是小了点吧。”

“严哥儿这就不对了，我作为长辈不得不叨咕你几句。”开口的人白发须眉，年纪颇大，架子也很大，斜睨着眼角看人，“你为了一个会给桃源村招来祸端的女人，把桃姐儿推出来做挡箭牌，就不怕我们这些长辈心寒吗？”

听之，众人一会儿深思一会儿愤懑，最后以顾严为中心传开一片嘶嘶索索的嘈杂声。

老人不肯罢休，一手指着堂上近千排位中的一个，布满皱纹黑斑的手哆嗦不灵，“我便是当着你爷的排位打了你也是可以!”，右手便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杖。

“唉！使不得，舅姥爷快放下!”张家大哥以身挡在顾严前面。

张家二哥也赶紧抓住木杖，“有话好好说，他不听我们再劝，难道严哥会不顾及大家的性命不是!”

“对啊！”

“严哥不是那种人。”

“何必打人嘛……”

见风使舵是人的天性，只要第一个人敢站出来了，后面那些良心不安又要继续吸食别人血肉的人，为了显示自身的善良，也会相继表示一二。

比如动动嘴皮子。

但很多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人。

顾严身形不动，面对头顶的木杖眼都没眨一下，偏偏看着族长，视线在空中相汇，幽沉深黑的眼眸里是难以读懂的情绪。

族长呼吸一顿，第一次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有疑惑却没放在心上。抬手把舅姥爷从不离身的木杖拿下，沉声道：“够了!都给我退回去!大家都是同族人，吵什么吵!”

族长虽然年事高，精气神却很好，声音低沉洪亮，多年位于族长之位，话语间都是难以忽视的威压和气势。

一群人瞬间气焉，纷纷退散让出一圈空隙，都不敢吱声。

族长慢慢踱步至顾严身前脸色才缓和一些，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严哥是大家帮济着才长大的，他一向知感恩懂孝德，不会不顾大家，所以也不要再逼他了。”

又是扫了众人一眼，警告的意味颇深，沉思后说道，“这样吧！严哥你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大家都不逼你，你自己想通，好吧”

族长不说同意也没有反对，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顾严又怎会不懂，只见他妥协般视线下垂，不再去看任何人，浓密的睫毛在不算通亮的大堂里留下一片阴影，挡住了族长的试探，也掩盖了里面的失望与决绝。

沉默许久，顾严才做出最后的让步，“给我点时间。”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地，大家悬挂的心才纷纷跟着落到肚皮里，气氛如冰川消融的大地一样瞬间活跃起来，大家面容眼里都是满意和安慰，自然族长最为满意了，可见他还是听自己的话，“好!你能这么说就很好了!”

大会结束，众人相继散去。

出了院儿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回村的路滑又不通畅，积蓄在野草上的雨水打湿了众人的衣角，粗布贴在腿上，束缚身体，不舒服也难挡每个人喜悦的心情。

祭祀事情终于有了解决地办法，桃源村又会迎来下一个祥和顺遂的七年。

顾严是最后一个走的，到家里时已经衣衫尽湿，却脚步稳健的走过前院，就连脸都没来得及擦拭鞋也没换，便滴着水去了右边的侧居室。

那里的人早已经酣睡，只有桌上的一盏油灯还亮着，倔强地等他回来。

昏暗的房间里，顾严慢慢走近床头，站定，神情平静好似今天什么不如意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不错眼的看着那人。

小小的一团蜷缩着，双手双脚还夹着他的枕头，靠在一旁的脸颊粉润美丽，格外招人疼。

顾严深邃的眼眸渐深，双手捏拳青筋暴起，却透露着他内心并不如表面上平静，甚至是紧张无措。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没有一点征兆，更让他措手不及。考虑根本就不可能，他如此爱护疼惜的人怎么会舍得!

半遮半掩的眼瞳沉如寒潭，周身的气息顷刻之间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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