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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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要抓到什么时候?”
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反手一攥,死死圈住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他掌心温度滚烫得厉害,她不适地扭动了几下手指,没有得到反应。
伊迪丝忽然使力往外一抽——意料之中没能成功。
对面居然还挑起眉梢,嘴角下沉,似乎在不满她的抗拒,力道又收紧了些,甚至微微蹭了蹭
能不能有点在耍流氓的自觉啊这位海军先生?
在爬上高位的过程中至少超出常规厚度的脸皮一定是锻炼出来了。
果然沉浸在权力的大染缸里谁也不能幸免,这家伙绝对被染黑了,简直让人目不忍睹。
“我在外面逛了一整天,身上全是灰,再不洗澡我会活不下去的,”她拉长了音调,“亲爱的道伯曼先生一定会满足我这卑微又渺的愿望吧——”
“自然可以,只是我不是万能的许愿机……”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稍稍侧首,仿佛在顷刻间想起点什么,拧紧的眉心松开了些许,依稀流露出点不甚明显的笑意。
“实现愿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能为此献出什么呢?”
为什么这人能够如此熟练地空手套白狼?
按照言情套路的走向,接下来是不是该一脸邪魅地笑着说“一个吻”或者“来一发”这类破廉耻的发言来推动剧情发展了。
伊迪丝真诚地觉得以小伙伴这张出去抢劫也毫无违和感的脸不是很适合这种戏码。
她还没追究这人怎么摸进她房间的就很给面子了,深更半夜藏在别人门后一上来就动手动脚,怎么看都是变态才会做的行径。
“是是是,那么请道伯曼大人暂时保留代价,先把手松开放我去浴室。”
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真的。
伊迪丝遏制住内心澎湃的吐槽欲。望,随口应声。
大不了就地耍赖,这里地板还挺干净的。
“说好了。”
男人笑了笑,眼底不经意间泄露一点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光芒。
伊迪丝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他一眼,后者朝她眨眨眼,一副瞧不出几分情绪高深莫测样。
她面无表情地加快步伐往浴室走去。
…………
她赤。裸着身体环顾四周。
曝露在外的肌肤没有感受到多少寒冷的侵袭,暖气供应十分充足,暖黄色的灯光给洁白的瓷砖镀上一层金边,扑在脸颊上的热气熏得人昏昏欲睡。
无论装修得多么豪华富丽,这座酒店里里外外都如同腐烂的肉块般散发鲜明的恶臭,令人作呕。
人性的丑恶总是能突破她想象的极限,将同类当做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竭尽各种手段折磨他人,只为满足自身扭曲的私欲。
光是听那人断断续续的口述,就足够达到恶心到稍微在脑海里构思便能使人反胃上一整天的程度了。
先前对道伯曼说的并不是托词,她的确是接受了某个人的委托才来到假日岛,目标便是这家酒店。
只不过这件事连委托人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那个人已经死了。
不愿意背负满身屈辱活在世间,现在骨灰估计也不知道沉到哪片海域了。
这里的文化似乎很少有支持死者火化,大多是尸体躺进棺材然后埋进土里,在岁月侵蚀下化为白骨。
按照他的意愿,他们的船只从港口出航,在开往他家乡南海的方向洒掉他的骨灰,和一捧妹妹最喜欢的白玫瑰。
伊迪丝更习惯在淋浴时边擦干净身子边思考问题,泡在浴池里才放空脑袋享受不受控制的眩晕感。
水温开得很高,花洒喷出的水柱如雨点般打在身上,四周渐渐升腾起的蒸汽像云雾般笼罩在身旁。
手腕间的挂坠是那个人的遗物。
他说这是他打算买给妹妹的纪念品,被店员天花乱坠的推销话术说昏了头,迷迷糊糊地买下了用那座岛上随处可见的蓝萤石和小珠子串成的手链。
因为长相不错,看起来眉清目秀,又身材高大,在一家拍卖行做迎宾,给人开门引路和做项目介绍,忍受要求苛刻的经理和嘴碎刻薄的同事,辛辛苦苦地挣到了出家乡以来第一份工资。
他原本打算将其中大半和这串手链一起寄回家改善妹妹的生活。
然后在某一天幸运地被一位女性贵族看上了。
是的,他最初以为那是幸运,恰好的运气让他遇上了可以改变人生道路的机会,他不需要无用的尊严,只要挣到钱就好。
怀抱如此纯粹的想法,他跟着她走了。
事实上他的确走上了与原本人生不匹配的一条路。
只不过那是通往地狱而已。
而地狱之门,就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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