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修)(1/2)
何至玺一气呵成,他摘下墨镜,放下跷着的腿,起座,跟着她走。
走了一会,吴淼特意回头瞄了眼凉桌,那瓶水原封不动放着。
她斜刺穿过身后的何至玺,取了凉桌的水,像大人教导小孩,小忍脾气上前说:“你拿着。”
何至玺露出两朵酒窝,握住吴淼送来的臂腕,他大手的一圈刚好握住她。
“我不喜欢拿东西走路,你帮我。”
他轻轻松松像没有用力,隔着衣袖,吴淼却分明感到那种力量与紧。
干嘛特意握她?
她不觉放下手妥协,帮他拿那瓶水。
他也就松手。
他们往西望洋山上走,一溜小坡刷了粉墙涂鸦,沥青路像浇了水般湿润。
吴淼这会慢于何至玺。
毫无征兆的,他将她拉拢了个大近,捡起她的手,往坡道继续一步步登。
这般走了一会,吴淼给他牵紧的手冰冰凉凉,拿着瓶水的手心却在沁汗。
不太想和他攀山了。
看那教堂,往后自己去看吧。
她停住脚,假装虚弱:“我累了,我回家好啦。”
何至玺自然而然松手。
她刚转身下坡,他调皮地扯住她发尾,她定脚一怔。与此同时,他接她手里那瓶水。
他扯得很轻并不疼,她头发丝却有些不得劲。不想他摸到瓶身的黏汗,她有点不想给他那瓶水。
还是任由他拿去了。
此地他们分道扬镳。
她屡屡的矜持避嫌,看得出不是他所愿。
也是多天来,他唯一晚上没有联络消息她。他怕是搞笑得过头,夜更深时,他居然发了圈,图文并茂的。她一看不得不主动搭理他,于她买的那瓶水图片下,评论几个滴汗的表情。
二十分钟后,他打来电话,说:“我准备睡觉了。”
时间不过十点半,她说:“你睡得好早呀。”他说:“明天四十六楼开大会,我爸要出席。凡是他到的例会,他几点睡,我就几点睡。”
她说:“原来你好乖的呀。”
他笑说:“我本来就很乖。”像是和她小撒娇。
那晚当礼仪小姐遇见他,过后隔两天,她下课出教学楼去食堂,接到个陌生电话,那号码一看挺特别也好记。
她一接才知是他。
她没有留过电话他的,感到有点意外,对他不大以为然。
他估计极了解她的心理。
先是客客气气说已在校外等她,又客客气气请她吃了饭,在客客气气送她回来上课。她并不是心安理得,她只是礼貌虚应。
仍对他抱有警惕心。
他为了洗刷那种嫖/客形象,常常她没课或下课来接她,她多次是在场馆看他打篮球,或在绿茵场看他踢足球,他运动完了,他们会吃个饭或宵夜,他就会送她回学校。
刚开始,因为那晚的隐晦结识,她对他有偏见,这些打篮球踢足球的活动安排,她不放心上,甚至见他太过阳光活力,反觉刺目。
过不了多久,她发觉他不是装,他真喜爱运动。
有时在场馆打完比赛,他球友走光了,她和他会玩下投篮,他们有时还会沿着绿茵场散步。她的不以为然和偏见随着她加入他的业余消遣消了失。
吴淼像当下所有年轻女孩般,善良骄傲,也有点主见,唯其这特质,她们极易发觉新事物的美好,并善良接纳。
吴淼曾经喜欢了广州,她也爱上澳门。
她不觉哼唱小时候烂熟于心的《七子之歌之澳门》。
这几天还打开音乐软件来听。
说起来广州澳门这么近,上大学四年,吴淼倒没机会来过。
真的小,一天可以游完。
她隔日在大三巴牌坊,教堂的断壁残垣上留有浮雕,它们的痕迹好老,现代人怕不会去揣摩吧。
她从家里一心漂到广州上学,从广州差点漂到深圳求职,又从深圳恍惚漂来澳门工作,目下有何至玺为她撑蓬摇船。
短暂地,她却脱不了漂于海上那一波一浪的颠沛滋味,觉得浮雕那些东西蚀风腐雨,光辉鼎盛的含义离她好远好远,远的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魇,只是未有几把大火将她烧醒,她知不了痛。
何至玺处理完公事,开了辆迈凯伦来大三巴接她,说要带她到永利扒房晚餐。
她有点不修边幅,与他不大搭配,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旧运动鞋,说:“我回家换件裙子吧,我还想穿高跟鞋。”
何至玺识得她好久,这些繁文缛节本无所谓,在酒店吃个饭更为寻常。他虽没说什么,倒耐心载她回了住处。
她在车上瞄他一眼,她这么提议,他其实无可无不可,但最终是高兴。男人有时很简单。不过她并不全为取悦他,她也想取悦自己。
永利皇宫超级大,吴淼见到了传说中只有两套,另一套在白金汉宫的巴克勒公爵陶瓷花瓶。
不是跟着何至玺,她估计要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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