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双版纳和康定(1/1)
六年级最后一个月各科老师都和蔼好多,我得了好多次奖状,三好学生奖,进步奖,优秀学生奖等等。也许是因为被班上的女生孤立后我也没时间谈论刘亦菲歌词本什么的了。
有天下午自习课快放学了,我作文已经写完了,正把书包收拾好就等下课。艾艺突然走过来了,因为马上就放学,大家都激动得闹哄哄的,也没人管走来走去了。她穿着一条水绿色的吊带裙,拿出一个小口袋,放我桌上打开——是一条手链。蓝色和银色的珠子交替穿成。“送给你,我错了,我们和好吧。”艾艺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记不得那天她的表情还有我的心情了,就记得她说这条手链是她去康定的时候买的。我好像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愤怒委屈和不知所措了,我好像有一点点不一样了。我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意杨怡妈妈的鞋店,秦纯楼下的秋千,也好久没听《北极星的眼泪》,好久没看《放羊的星星》了。其实,女孩子不一定非要和女孩子呆在一起的,一个人是可以自己选择朋友的。
第二天我也送了艾艺一条项链,妈妈从西双版纳带回来的一个纪念品。我们和好了。秦纯还是每天轮着陪我回家,我们还是在路上笑得不能自抑,为自己和对方的口头禅,但我再也没有去荡过那个据说只剩下铁皮的秋千了;我也和杨怡一块儿吃校门口数不清的小吃,炸洋芋、冰棍、比巴卜、辣条、臭豆腐,但杨怡的妈妈再也不用做饭到一半出来视察我们的学习了,我再也没穿过那么多鞋子走进那家店。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变了。
毕业那天我们久违地排队走出校门。因为班上就数我和秦纯最矮,所以我们俩举着班旗打头阵。我记得那天下午阳光灿烂,女生们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书包格外的轻,我们的步伐也格外的整齐,穿过操场边上那一排高大的梧桐树时我们唱起校歌,公地上老也扫不完的梧桐叶也扫得干干净净。大家都是一排两个人手牵手,每个人都是第一次毕业——没有人意识到,有的人从这个校门出去以后就一辈子都没见过了。
回到家吃完晚饭,我歪在沙发上把艾艺送我的手链在手腕上滑来滑去,夕阳洒在凉凉地砖上让六月的天都安静了一点。想到我的同学们,白继业、杨怡、秦纯、李天奇和林雨恒,我仿佛有点恍神地问妈妈,“明天我不用去学校了吗?”
妈妈在厨房里回答,“你再也不用去上小学了。”
对呀,我毕业了。那一刻,我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