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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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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看多了亲戚间因为钱而纷纷攘攘吵吵闹闹翻脸不认人的寡情,见多了她母亲跟爷爷姑姑因为钱而吵的鸡飞狗跳,更见多了邻里间你长我短议论的都是他人的家贫家富,同样她也见过有那么几个家境优裕但人缘很差的人,就因为他们小气吝啬抠门。

静蓝喜欢钱,但不吝啬,不死守着钱,她的挣钱用钱观都得益于生活这本厚实生动的教科书。只是这些对静蓝残忍了一些,她过早接触了生活,进入了生活。

静蓝明白,贫穷就会被人看不起,一定意义上说贫穷是可耻的。人们同情弱者,那种同情中更多表现的是施舍者自己优越感。

人们在对一个弱者表示出怜悯同情帮助的时候也一定会有一付故作仁慈又居高临下的口吻,而且赠送着冰冷的眼神,鄙夷之情一览无遗。只有钝感的人才会忽略那能杀人的眼神,还感恩戴德地接受这些廉价同情的,这眼神杀的是人的精神。

贫穷就等于没有尊严,贫穷就等于人格可以被随意践踏。穷也要自己扛,不要喊,喊出来也换不到真正的同情,真正的帮助。

生活让静蓝早早地懂了这些,她很讨厌母亲处处哭穷的可怜样,她更受不了母亲那种见谁都要把自己一辈子的故事讲给人家听的话痨癌晚期的悲惨样。她一厢情愿地认为所有听者都会对她寄予无限同情,都会谴责她那些小姑小叔舅姑舅姥爷们。

心胸狭窄目光短浅的母亲怎么都读不懂别人眼神背后的东西。

静蓝对恋爱不是没有憧憬,只是她很矛盾。

找个彼此熟悉的人,那省得太多的话语,双方知根知底,都认定了对方,将来的生活无怨无悔,她不用落地埋怨,既不用刻意解释也用不着用劲掩饰。但那样自己永远都生活在对方没有表露出来的异样眼神中,她受不了别人那宽宏大量的高姿态。

找个不熟悉的人,远离故土,忘了一切,彻底摆脱老鼠的女儿的标签,远离这实在拿不出手的母亲。但母亲不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你想摆脱就能摆脱的事实存在。她从不会顾及静蓝的感受,母亲的心里只有利,尊严是什么,面子是什么她才不管呢。她心里根深蒂固的人生真谛“女儿从来就是别人家的 ”。

静蓝知道若真找了个自己熟悉的但母亲不熟悉的,只要一见面,静蓝所有的面皮都会瞬间被撕的粉碎。好像一个一直光鲜华丽的女人突然间被当众扒光了衣服,不仅□□裸爆光于众目睽睽之下还,露出了浑身的跳蚤。

那样的无地自容对静蓝与其生不如死。

静蓝对恋爱是高度警惕的,她干脆不去触碰这美丽的警戒线。有事情做着,忙着,得过且过。静蓝有难得的明明白白的糊涂心。

无解的题她干脆不去解。她用不放过自己的方式放过自己。

三个月就这么充实而平淡的过去了,只是每段平静的日子总不会一直持续到无限,不然胡兰成也不会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就能把傲然一世的张爱玲又一次感动的一生无悔无怨。

肖剑来信了,厚厚的六张纸。部队的信特殊的邮戳和专用信封,不然肯定超重了,因为里面还夹了好几张自制的桦树皮书签。那书签静蓝一眼就喜欢上了,小女生的小情结,手工的,形状各不相同的,独一份的。最缺憾的是每张书签上都有肖剑的签名,但刻的小小的,不细心看还是可以被忽视的,所以静蓝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肖剑把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中的艰苦情况描写的详详细细,让静蓝不由得萌生了心痛感。肖剑还很热切地问了静蓝许多关于学校生活的问题。

肖剑很聪明,他可能吃够了以前静蓝不回信的苦。但他很了解静蓝,知道静蓝对可回可不回的信也许不回,但对于非回不可的信一定会回的,例如他那么多真诚待答的问题。

如他所料,静蓝回信了,感谢他特殊的礼物,一一回答了他所有问题。包括静蓝大学有没有最要好的女同学,男同学。

静蓝的回答如实平淡,她跟同学都比较好,没什么特殊的。所以静蓝无需分男女回答。

因为父亲历史的原因,很多次她都想问父亲那个神秘的地方是怎样的,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问,那会撕破父亲的脸,更何况在她心里父亲是如此慈爱的,高素质的。但她始终有着这个好奇,慢慢地她竟然会使神差地对部队也好奇,这两个特殊的地方太不可思议了。因为这个好奇,静蓝跟肖剑的通信也不那么排斥,内容也挺有意思的。

静蓝会问各种她好奇的事。有女兵吗?女兵跟男兵一起训练吗?女兵吃的跟男兵一样吗?男兵会照顾女兵吗?男兵之间会打架吗?老兵真的会欺负新兵吗?关禁闭是怎么回事,怎样关,恐怖不恐怖?……

很快肖剑的回信就到了。他的回信一样能读出大哥哥的温暖感,大哥哥对小妹妹般的怜爱纵容般的温暖。

对于女兵的所有问题他一句话“我们部队没有女兵,所以亲爱的蓝妹妹,这些问题我不能解答哦!”但其他所有问题他都一一解答。最后还来句“亲爱的蓝妹妹,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哦!”静蓝只是重点阅读了肖剑对她解答的问题,偏偏忽视了肖剑重复了两次的“亲爱的蓝妹妹”,她也看到了,只是她哈哈一笑,她比肖剑大整整两岁,所以她也没有在这句话上停留太久。

静蓝和肖剑规律又频繁的通着信。因为静蓝对肖剑描述的部队生活确实感兴趣,在读信的时候她又有很多好奇诞生。

在肖剑的每封信里都有“亲爱的蓝妹妹”。后来竟然台头称呼就是这个,静蓝倒也不大惊小怪,毕竟肖剑在之前的信中已经出现了好多次,静蓝也没有提出。但当这个称呼被提到了台头,静蓝就特别申明了“我比你大两岁呢,请改称姐姐哦!”原本静蓝是幽默地提出的,她没有负担。她本来也没有负担,她慢慢觉得肖剑是个不错的同学,朋友。但没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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