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人（一）（1/2）

“喂，小贱贱，你帮我把那只眼球拿过来。”希里斯蹲在地上把被肢解的尸体摆在一起，对萧渐行说。不远处的地上正是那两颗被挖出来的眼球的其中之一。

萧渐行闻声浑身一震，但是他不敢说自己害怕，咬咬牙走过去闭着眼睛伸出手，靠，不就是一个眼球吗，死人的眼球有什么可怕的。

正在他的手碰触到软软滑滑的球体表面时，萧渐行下意识睁开眼睛偷窥了一瞬，然后就在这一瞬，他看到那只眼球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就像一个有生命有灵魂的物体一般！

“啊！！”萧渐行大叫一声，差点摔到地上，他惊恐地看着那颗眼球在地上咕噜咕噜地自行转着，像是一个人还在想法设法用这个眼球看着什么东西。

他这声把其他三个人都吓到了，鹿西末走过去，直接徒手抓起了那只眼球，像是丝毫不害怕似的捏了捏，还在手里上下抛着玩。萧渐行看着他的动作简直要窒息晕过去了，他发誓不是自己太胆小，而是这群人太神经病，简直非人类。

啊不对，他本来就不是人，萧渐行弱弱地想了起来，他好像是猫。

“有一部分这个尸体的鬼气缠在这上面了，居然敢不出来。”鹿西末眯起眼睛使劲把那颗眼球捏成团，里面的东西似乎在尖叫着痛嚎，“还不信治不了你了。”说着他把那颗眼球扔到了地上，随手拎过旁边的一块板砖直接砸了上去。

在这种暴力打击下那颗眼球并没有变成肉泥，反而十分有弹性似的晃了晃，但是一股黑烟从瞳孔中缓缓飘了出来。像是一个破碎掉的魂魄，在半空中没有立刻消散，而是飘飘忽忽地飞向楼梯口——竟是要下楼！

“跟着它。”白落泽说。“留两个人在上面，我和希里斯下去。鹿西末，你和小贱贱留在这里看着尸体。”说完，他将一把沙漠之鹰扔给了鹿西末。

“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

后两者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白落泽：“……哪那么多废话。”

“这缕残存在死者眼球上的鬼魂肯定是要去找杀它的仇人或者是缺少的另一颗眼球，但是很可能它的身体各部分也会不受它控制一起离开，所以看住那几块尸体。”希里斯说，“留下来会比较安全一点。”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白落泽快速说，手里飞旋起薄薄的刀片，那缕黑烟已经飘下了楼。他和希里斯一起快步跟上去。

鹿西末握紧了枪，抿着嘴唇，他没有那么小气，只是生气为什么自己不是向导。他是一个猫妖，进入塔的身份相当于bug般特殊的存在，所以很多设定对他不起效果，而没有分化属性就是其中之一。他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注定无法和白落泽结合。在这一点他并不想抱怨，他希望白落泽变得强大，而哨兵只有结合向导才能快速变得更强这点是注定的。

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脾气和喜好来影响白落泽的未来和利益，他只希望对方能活得好好的。

但是鹿西末不知道，白落泽和他想的一样。

-

果然，就如同白落泽刚刚所想，希里斯打破的幻境不仅仅是顶层，而是整座苏切尔大宅，现在全部恢复到了翻修之前的古旧模样，地上和墙上时不时都会留下一点黑色的干涸血痕，看上去十分有鬼片的氛围，毕竟这里曾经多次发生起凶杀案。

因为没有光线，白落泽和希里斯必须打着手电，虽然图腾天赋能提高夜视能力，但仅仅是对活物和鬼尸，像血迹和作案痕迹各种情况就没法看到了。黑烟飘动着下到了第二层，在冗长漆黑的走廊上像是突然迷失方向了一般转悠着，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嗅到了一丝什么东西腐烂的恶臭气息。

希里斯拿着手里的军用手电举起来晃了晃，光线在黑暗中照向走廊尽头，他们的脚下铺着深棕色的地毯，被沾染的全是零零星星的血迹，走廊尽头正对着他们放着一个单人沙发，除此之外空无一物。黑暗和手电筒冰冷的光相融，那个沙发莫名有点瘆人，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坐在上面一般。而那缕黑烟则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凭空消失了。

“现在如果真的是苏切尔翻修之前的时候，那么这个宅子中除了我们以外应该没有活人了。”希里斯道。

“不一定。”白落泽闭了闭眼睛，开口：“你能感受到几个人的心跳？”

希里斯眯起眼睛，安静屏息凝神释放图腾领域：“在凰权范围内……是四个。你我还有小贱贱和鹿西末。有什么不对吗？”他看到白落泽突然皱起眉。

“不对，”白落泽道，脸色微沉：“我之前没来得及说，鹿西末不是一般的猫，他有九条命，也可以说相当于没有命。他之所以能化身成人形，并不是修炼了多少年的猫妖，而是因为它天生如此。”

“天生如此？”希里斯挑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总有种感觉，他就是被什么东西故意创造出来的，本来不应该存在这种现象，不过他自己都失忆得记不清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具体解释清楚。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我知道他身上有一个特点——”白落泽移开目光，视线落到了走廊尽头的那个沙发上：“——他没有心跳。”

话音落下，空气中沉寂了几秒。两个人站在苏切尔大宅第二层的副厅中，一时谁都没有说话，首先这个消息太不可思议了，其次顺着这个消息推出的结论则更加诡异。

“假设说他真的没有心跳，”希里斯看着白落泽，他们的眸子里同时表达着一种情绪：“那么就说明……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活人存在。”而着另外一个活人也许他藏起来了，也许他拥有什么隐形的能力或工具，又或者利用了什么障眼法，总之他们这一路下楼没有发现他。当然，不排除那个人在一层的可能。

毫无疑问，这个沙发有很大的问题。

希里斯冷不防地快速举起枪，站在距离十米远开外朝那个沙发砰砰开了两枪，火药的气息弥漫开来，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郁的腐蚀味。他和白落泽谨慎地朝那个沙发一步一步靠近，就在距离五步远左右时，两个人忽然停住脚步。

他们看到这个沙发的底部开始慢慢渗出鲜红色的血液，而刚才希里斯开的两枪在沙发的靠背上，留下的洞口也开始溢出血液。

“人皮沙发。”希里斯轻蔑地碎了一口：“什么鬼把戏。”

人皮沙发是一种戏称，并不是指用人皮做的沙发，而是将将死之人和沙发融合为一体，来维持短暂肉体存活的方式。鬼尸其实也是，但是鬼尸是将死人或鬼和人体融合，比无情生物更高阶一些。

“它的另一颗眼球上的鬼气魂魄全部在这个沙发上了，”白落泽道，看着那些血液蔓延到他们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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