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阴】八.魔之善恶（1/2）

兆羽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路川和云扶深综合所有已知的信息，调查方向重回正轨。

进不去泽山，无法得知其中的秘密，便只能从那个胁迫孩童入山的人下手，顺藤摸瓜查查这些事到底和哪个仙门有关。

路川和云扶深本想去仙校再拜访一次，可还不等两人动身，江潮生竟找上了门。

他来求他们帮忙，助他一臂之力，前往凯吟宗救出林万舒。

那日仙校围攻恶灵未果，事情传到了凯吟宗本家。林万舒的做法让上面的人震怒，他被押送回了宗门内接受审判。

“你们不必出面，带我进宗门即可。”江潮生僵硬地行了个大礼。

云扶深赶紧扶起他，“这件事要计划妥当。”

江潮生确如林万舒所讲，是个心细周到，为他人着想的人。他知道如果路川和云扶深帮他，便是与整个凯吟宗为敌，为了尽量少地给他们添麻烦，他只恳球二人带他混进凯吟宗。

路川：“我们会暗中相助，但切记不能闹出人命，你本身已是恶灵，再伤人便是白白落人话柄。”

……

凯吟宗的政堂内，林万舒站在大堂中央，堂上坐着几位长老和精英，对他的行为厉声控诉。

“你今日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与那恶灵是何关系？它害人你可有从中协助？”

“他不曾害人。”林万舒淡漠道。

“你又如何知道？再者，除魔乃修仙之人的本职，你既见恶灵，为何不降？留着这等鬼怪，祸害人间？”

“我从前，一直觉得除魔降妖的确是我们的本分。”林万舒道，表情竟带了一丝困惑，“可越长大，越懂事，这个坚持就越摇摇欲坠，人分善恶，魔亦然，恶人当惩，恶魔当杀，可那些心存善念的魔呢？他们不该与那些心善的人有同等待遇吗，只因他们是鬼，是魔，就要格杀勿论，这岂不是有违修仙的戒律？”

林万舒的话让全场哗然，审问他的那位长者气得胡须抖动，“错就是错了，何来这些歪理！死人结怨，不能超度，才会成魔成怪，何存善心一说？”

“你不曾见过……”林万舒敛了眸子，“你不曾见过他的善良，所以才会说不存在。”

那位长者刚要反驳，政堂外便传来了打斗声。众人循声望去，一道黑影正与守卫激战，正是凯吟宗费尽心思想降服的江潮生。

路川和云扶深的身份是很有效的通行证，混入宗门后，江潮生直奔政事堂，剩余两人则隐了行踪，暗中助力。

长者大喝一声：“好，正愁无处寻你，如今这恶灵自己送上了门！”语毕飞身冲向战局。

林万舒出手阻拦，也顾不得长幼尊卑，青铜鞭打出一道霹雳，挡了长者的去路。

“林万舒！你以下犯上，触了宗门禁忌！”

长者回身，一掌将林万舒击出数尺远。这时江潮生已摆脱守卫一脚踏进了大殿，他腾空跃起，接住了面如纸色的林万舒。

这一掌约有七成功力，林万舒嘴角溢出鲜血。江潮生面色骤沉，周身戾气更重，他脚下的地面滋生出暗色的纹路，迅速扩大，那长者来不及躲闪，竟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身体挣扎扭曲，口中发出惨叫。

在暗中的路川和云扶深都怔住了，路川暗道不好，“他要堕魔。”

堕魔与修魔不同，前者往往是人的体内存有邪气煞气，无法通过正常的修魔方法进行修炼，简单来说，有点类似于走火入魔的意味。

没想到江潮生的堕魔方式这么残酷，织就一张罗刹网，凡被困者，都将沦为他的养料，虽然性命无忧，但百年修为尽失。

堂上坐着的几位都非等闲之辈，联手进攻，想趁这恶灵堕魔之时毁了他。关键时刻，那罗刹网护住了主人，挡下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呼啸着朝那些人飞去。

罗刹网并非坚不可摧，恶灵也不是全无破绽，但这些细小的黑藤实在太过危险，只要触到就会被迅速抽吸体内的仙息，然后越来越难挣脱。

一时间，这群人忙着躲避罗刹网同归于尽式的进攻，未曾注意到黑藤中心的江潮生瞳孔渐大，墨黑浸满双眼，吞噬了眼白。目眦尽裂之际，这团漆黑忽得上翻，只留空洞的惨白，暗红色血丝逐渐清晰又逐渐淡去，眼珠也落了下来。

那位长者已经昏死过去，没了仙息的身体老态龙钟。江潮生挥手将他掀翻在一边，对着虎视眈眈的众人冷笑，“我不想闹事，只想带林万舒离开，你们若是不同意，便是把这凯吟宗拆了，我也奉陪到底。”

堂上片刻静默，一位年轻女子忽然对林万舒怒吼，“你还犹豫什么？把那恶灵除掉！”

“我不会这么做。”

“他如今也是伤了人，而且是凯吟宗的长者，即便如此你还要护那恶灵？”

林万舒不语，算是默认。

另一位老者厉声指责，“你这是偏离正道！”

“便不走正道。”

“你这是与邪魔为伍！”

“便与邪魔为伍。”

“你这是背叛宗门！”

“便叛出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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