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阴】十.童谣迷雾（1/2）

“啊？”云扶深一愣。

路川没有解释，直接上手把云扶深的衣服剥了，少年细嫩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轻轻打了个颤。

“你……我……”云扶深脸都红了，拽了拽衣服想遮住身体，却被路川挡下。

温热的手指轻覆上云扶深的胸膛，细小酥麻的触感啃噬着他的神经。路川指尖游移，云扶深只觉胸口似被文火燎过，心跳怦然。

“没有疤痕。”路川低喃，眉心渐渐松开。

“什么疤痕？”云扶深边穿衣服边随口问，不等路川回答，他便自己想到了，“是和兆宇还有江潮生一样的胸膛正中的那道疤吗？”

路川点头，“你被劫持进入泽山事发突然，回来后你也没什么异样，倒是让我们忽略了这件事。”

“你是觉得我脑海里那些画面与泽山有关？”

“过于清晰，不似臆想，倒像亲眼所见。”

“可如果我真的看到了那山中怪物挖尸的画面，我又是怎么平安回来的呢？”

路川无言，半晌，忽然伸手抱住了云扶深，把整个人全部圈进怀里。

云扶深一怔，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某种失而复得的情绪，顺着他的神经悄悄传递。

他感受到了……

路川……是在后怕吧。

在知道他曾面对如此血腥危险的场景之后，后怕他万一没能回来，万一他躺在了那张石床上，万一他被……

“我没事。”云扶深轻声道，孩童的嗓音软软糯糯。

“跟在我身边，不许再乱跑。”路川低声道。

“好，我保证。”

入夜，两人依旧同床。

云扶深睡不着，窝在路川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他的衣服。

“不困？”路川轻轻拍着他的背。

云扶深摇摇头，顿了顿，忽然提起了许骆。

“都说许神医向来无拘无束，随心而行，怎么忽然归顺了庞岚山庄呢？”

“不是归顺。”路川解释，“是齐庄主专门请她来的。”

许骆是魔域之人，听令于魔域之主骆王。她脾气很怪，请她出山并不容易，不过这次齐烨的说辞里有一句话正中她的心思——

“古行镇的瘟疫与魔有关，旁人来医不免会对魔道多加诟病，如果许神医应下差事，不仅可以避免这欲加之罪，还可为修魔之人挽回一些声威，毕竟，世人向来喜欢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可以代表群体。”

要说齐烨这个人对修魔也是相当宽容的，他从不贬低，或歧视修魔之人，即便庞岚山庄内的弟子入了魔道，他也不会刻意去打压，只是要求一定要修仙为主、修魔为辅罢了。

“许神医……是不是与你认识啊？”云扶深小心翼翼问。

路川沉默，点了点头。

他与许骆是一年前在糜山遇见的，彼时许骆正云游四方，收集一些珍稀药材，路川则忙于糜山重建的事情。自与梼杌凶兽一战，糜山一族损失惨重，山海楼给予他们大量人力物力用于恢复元气。

本来两人也就是擦肩而过的交情，可许骆却无意间发现路川在辅助一些糜人修魔，她一连观察了几天，始终摸不清路川的用意，习惯性地认为他在做一些见不得光，损人利己的事。

也许是想整个糜山一族堕魔，进而被天下人群起攻之呢？

许骆脾气虽怪，但侠义心肠并不缺，她在一个深夜偷袭进了路川的房间，质问他的所作所为。

“许骆，许神医。”路川平静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做的事，是见不得光的坏事。”

许骆皱眉，“你让糜人修魔，难道还能有什么至善的初衷。”

“不怪天下人误解魔道。”路川语带叹息，“你一个修魔之人，都习惯性地带着恶意揣测魔道。”

许骆一愣，有些接不上话。

路川右手幻出一道青色的光，魔气清晰可辨，“无意冒犯，我与你同是修魔之人，至于辅助糜人修魔，是因为比起仙道，他们的确更适合魔道，修魔能够让他们克服与生俱来的一些缺陷。”

糜山一族是至纯至善的种族，拥有与生俱来的灵性，每个糜人从外表到内心都纯净得如同受到过神的洗礼。但水清无鱼，太刚则折，正是因为他们过于纯净，所以才过于脆弱。

看起来糜人的属性似乎与修仙相通，其实不然，修仙是一种净化的过程，本就纯净的糜人再经净化，最终只会伤本。

这也是为什么人人都道糜人没有修仙天赋，而糜人也总是被人奴役，欺凌。

如果选择修魔，魔道修为可以补全糜人这种天生的缺陷，支撑他们与生俱来的“仙气”，甚至不用修仙，即可达到仙魔双修的境界。

只是当下这个世界对魔修，对魔道并没有那么宽容，所以尽管路川解释得如此清楚，还是有相当大一部分人拒绝修魔，选择修仙。

知晓了前因后果，许骆的怀疑渐消，她与路川静心长谈，关于魔道，关于糜山，关于，仙魔平等。

“希望有生之年，如愿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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