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10）（1/2）

车队开出了丛林，也就没有再进行长时间的修整，而是采用换班开车的方式开了三天，避开城镇和乡村直接穿过了班格岱进入了胡因迪亚，这里是一片平原，地势平坦，树也不再密密麻麻地遍布视野，而且就形势而言比起经过的两个国家要稍微和平一些，到入夜时老爹总算打着运送炼钢材料的幌子把车队停在了一座戴恩名下的钢厂里。

这座工厂还在运作，各项设施都还完好，所有人的晚饭终于不再是难以下咽的军粮了。湛桓面对难得的热腾腾的饭菜也难免涌起一丝感动的心情，吃饱喝足以后他还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不能沾水的后背拜托同一个澡堂里的大叔帮忙擦了一遍，出来后又把脏兮兮的衣服也丢进洗衣机转了好半天，等穿上烘干以后干净清爽的衣服走出洗衣房时，都已经快后半夜了。

不知道冷锋他们被安排在哪个房间，这些天都没时间去看一眼他们状态如何，万一戴恩那帮人不给饭怎么办？

毕竟那两个人还是俘虏，虽说还有活着的价值，但湛桓仍旧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没怎么好好休息地开了三天车，刚又被洗衣机持续的噪音催眠了半天，原本应该困得沾枕头就能睡着，可想到这里也不急着睡了，就站在工厂小楼门口左顾右盼，等着抓个知情的人来问问。

临近后半夜，还出来晃荡的人不多了，工人们明早还要工作，基本都早早睡下，只有几个值夜班的在楼里点着灯守夜；努勒组织的人也似乎想着趁机养好精神，这会儿也不见了踪影，戴恩的人还在外面的都在站岗放哨，全是些小喽啰，估计也对这些事不知情。

真麻烦，干脆放一枪吵醒所有人算了。

本来就困，又加上担心，湛桓不免有些烦躁，不过也就是心里想想。随便开枪到时候可不是混一混就能过去的情况了，这种熊法就算公司的老板给他求情，老爹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又一次环顾四周，活动了一下肩颈，从兜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来剥开含进嘴里提了提神，勉强稳住躁动不安的内心，随后迈开脚步，打算去车库碰碰运气。

或许真的是有缘分这种东西，又或许是有些事情上天注定，当湛桓走进车库里时，一眼就在惨白的灯光下看到尽头临着一辆悍马站着几个佣兵，蟑螂个子高得特别显眼，但他们到底围在一起在看什么，具体情况被数辆车和宽厚的承重柱挡住，看不太清。

他的出现引来了一众佣兵的注视，蟑螂弯腰似乎向悍马后座里坐着的谁问了一句，接着直起腰来喊道：“Walther！Boss同意你过来！”

说得好像谁需要他同意一样。

湛桓皱了下眉，向被柱子挡着的、应该是悍马后座的方向瞟了一眼，慢慢走了过去。越是靠近他越觉得心跳得厉害，直到走到车头附近时他才明白，那种不好的预感又一次灵验了。

悍马的后排没有关门，老爹坐在车座上悠悠地吐出一口飘渺的白烟，微笑着轻轻转动手中的手铐；而在他面前，冷锋被两个佣兵反扭双臂押跪在地上，大概是被暴力对待过了，脸上有淤青，嘴角破了个口子，肩膀上的伤口又冒出血来，本就被＃干涸的血迹染得看不出颜色的汗衫湿了一大片，看上去凄惨得很，但他却丝毫没有胆怯，反倒是冷笑着向老爹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

老爹低头瞥了一眼被弄脏的军靴，听不出情绪地笑了两声，反而抬起头来对湛桓说道：“我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耐心，孩子。”

“……看出来了，”湛桓没有再走上前，只是站在冷锋的左后方看了看他的背影，随后抬起眼应向老爹的目光，“有话你直说？”

“我本以为你和我可以是同一类人，”老爹吸了口烟，随意地往地上点了点烟灰，“金钱，权利，这两种东西都很类似，让人疯狂，让人着迷……”

权利？

联想到军＃火生意，再一想老爹的目的地，湛桓没忍住啧了一声，呛声道：“你这野心也够大的啊，怪不得不怕招惹C国。”

老爹目光有些迷离地摇摇头，扔了烟，从后座上迈下来踩灭烟头，直起身走向湛桓：“我还是低估了你，这家伙的嘴如果被撬开，那将会得到数目多么庞大的一笔资金，你却在这里跟他玩过家家……原则？我只听说Walther爱财如命，挡你财路的，就连老猫那家伙你都敢下手做掉……那个时候胆敢叫板整个业界的规矩，这时候倒怕了一纸合同？”

……干什么？这是要策反？利诱不成反倒威逼？湛桓觉得自己跟他不在一个频道，满脑子问号转都转不过来，眼看着那双绿眼睛近在咫尺，只好先说出能想到的话：“……我们公司法务部虽然形同虚设，但还是存在的，指挥官。”

好像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老爹一怔，随即笑出了声，向后一挥手，蟑螂点点头，从后面一辆悍马后座上连拖带拽薅出龙小云，把她一把掼在了地上。冷锋见状想要挣开，却被更加用力地按住，肩膀处的血滴在车库的地板上，汇聚了小小的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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