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24）（1/2）
早上七点，联合国的一架直升机准时在工厂降落，带走了厂里的妇女和儿童，陈博士在Rachel的搀扶下也顺利上了飞机，当然同时混上去的还包括林志雄。他老早就想走了，有这大好机会能走就算被人骂懦夫他也甘愿，下次说什么也不会再为了丰厚的工资跑到这种地方驻外了，在家陪陪老婆孩子不好吗？
湛桓和冷锋值了一晚上勤，目送着直升机飞走，才从楼顶下来就听见卓亦凡在那骂林志雄孬种，回去非要让他爸把老林辞了不可，何建国在一边附和着顺他毛，场面莫名像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
直升机这一走大约安全撤走了五十来个人，不过汉邦钢铁厂还剩下百十来号青壮年，乘车去港口的话目标还挺大，有点麻烦。冷锋打算和负责安保的何建国谈谈大致的撤离方案，湛桓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回屋拿自己的行李去了。虽然这趟要回国，枪之类的可能带不走，但来时拿的旅行包得带走，他包里还有各种证，丢了会变得很不方便。
他回屋放下枪洗了把脸振奋了一下熬了一夜有些困倦的神经，翻了根能量棒出来对付了一下早饭，然后重新戴好战术手套、检视装备。
狙＃击＃枪是用不上了，也没那个机会让他远距离埋伏射击，M4A1倒是可以带上，手＃枪、军刀是标配，不能不拿。这一路要穿过交战区，究竟好不好走谁心里也没数，能准备的尽量先准备好，免得让人给打个措手不及。
湛桓有点心疼地摸了摸柜子里并排放的M110和M200——他平日受技师影响极大，用惯的都是英系的狙，不过因为老板对美系的偏爱，他在这边买的也都是美系的枪，几个月下来还挺顺手，这会儿稍微有些舍不得了。
回公司以后可以买两支换着用。
他又拍了拍冰冷的枪＃管，关上柜子，背上M4A1，拎起旅行包往外走，直接去了停车场。
何建国在盯员工上车，按名单依次对人，几个保安正按车发枪。老板是进了一批枪，不过相对于人数来说还是太少了，只能每辆车匀出几把来。
湛桓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在一辆没见过的越野驾驶位上看见了笑眯眯盯着他的冷锋。他挥了挥手，先向何建国走了过去。
“老何！”他把旅行包往上背了背，说道，“我什么安排啊？”
“你想打前锋还是殿后？”何建国在人名后面打钩，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打前锋吧。”早一步察觉危险就能早一步解决危险，他还是不太喜欢陷入被动。何建国当然也能胜任先锋的工作，可他到底是年纪上去了，反应比起年轻人少了半分机敏，而且即使底子在那儿，都老胳膊老腿了，要真打起来折腾一通还不知道得难受多久。
至于冷锋，他也算是打前锋的，只是光过看地图没跑过这段路，何建国把他安排在中间靠前的位置，灵活又稳重，不怕出事。
何建国点点头，拍了拍湛桓的肩膀：“小心点儿，别莽撞。”
“知道啦。”
安排知道了，接下来就是等出发了。湛桓轻快地迈步走向冷锋的车，待他把车窗摇下来之后顺手把自己的旅行包递了进去。
“怎么放我这儿？”冷锋接过来放在副驾驶位，带着笑抬眼看他，眸中映着朝阳的流光，倒显得分外清亮。
人类都有逐光的本能，湛桓此刻觉得自己也毫不例外。他回过神来时指尖轻轻地落在冷锋的眼尾，冷锋也不躲，就眨了眨眼，等着他的动作。
现在他们这关系，只用手摸就太没意思了。湛桓当机立断俯身在他眼尾亲了一口，很是满意地退开些说道：“我打前锋顾不上这玩意儿，这可是我全部身家，你得好好照顾它们。”
冷锋嗯了声，礼尚往来地伸手把他搂回来吻了吻额头，笑道：“把全部身家都给我了，这是嫁过来了？”
被吻过的地方痒酥酥的。湛桓没忍住笑，捏了一把冷锋的脸，直起腰来说道：“想得美，要嫁也得是你嫁我啊，这就算彩礼吧。”
“哟，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了？”冷锋摸摸自己被捏的地方，倒是不疼，厚茧和皮肤摩擦后的粗粝感让人打心底里喜欢，“成，等着回去的，咱俩好好探讨探讨？”
“我还怕你？”湛桓一脸胜券在握，眉目间飞扬的自信在侧光下显得十成骄纵；不是说贬义，就是那股劲头就嘚瑟得可爱，看得人心里发软。
冷锋任由自己笑了笑，刚打算说些什么，后面的车就按起了喇叭，是时候出发了。距C国军舰离开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事关百来个人的生命和未来，再有什么话也得等平安离开了之后再说；冷锋见湛桓要走，拉住他的手腕，最后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当时在机场的时候最后一句也是这个。湛桓点点头，反握住他的手亲了下手背，笑着道：“你也是。”
撩完就跑已经变成了湛桓新领悟的套路，反正他跨上自己的车前还听到冷锋有点无奈的笑声。他是心满意足了，调试了一下车载无线电，把M4A1放到副驾驶位上，随后就启动了车子，率先向工厂外开去。
去港口的路线是何建国早在冷锋来之前就规划好的其中一条，只经过一座小镇和一个村庄，大部分地区都是荒郊，按理来说还算是安全，只是不清楚村镇附近是否还在交战。若是在交战就只能见机行事了，百来人一共也就二三十把枪，一窝蜂冲过去还不够叛军杀个够本的。
开头的一个小时风平浪静，偶尔还能在无线电里聊上一两句，但经过村庄时所有人就都警惕了起来——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远远地就能望见火光和黑烟在空中窜动着。湛桓作为先锋，慢慢往村里开进去，确认里头只有尸体没有活人之后才通知后面的车队跟上来。
叛军可能刚走，既然来的时候没遇上，那就是说明还在前方。前面不远处就是小镇，规模不大，不过建筑很是密集，如果有敌人藏在里面就真的防不胜防了。湛桓瞥了眼防水手表，剩下的时间不太充裕了，可也不能随便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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