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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至澳门食记(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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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无声戏

赌博的故事从古到今有过不少,就光胡漓就听过一则,那是清代的一个文人,名叫李渔,略喜古典文学的人都熟悉他,《闲情偶寄》便出自他的手;熟悉三级的人估计也熟悉他,《肉蒲团》也是出自他的手(就是香港的那个)。

他有个白话小说集名叫《无声戏》,胡漓读过其中一节,名叫《鬼输钱活人还赌债》,开头便写道“输的讨愁烦,赢的空欢喜”,故事内容简单,和题目讲得一样,便是一个名叫王小山的人,平日里做赌行经纪(设局赌,向赢的人索取红利),而自己却从不下场去赌,如此一来家中积累不少钱财,若是这样也不错,可他有个习惯,那便是见了有钱人王小山定要他下场赌,有钱人输了个精光自己就赊,“不输个干净不放出门”。

故事要从另一家开始讲,有一老者叫王继轩,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家境殷实,他恰巧有一儿子唤为竺生。一日这王继轩要出远门,告诫王竺生不能乱花钱,可这王竺生出门误入了王小山的家中,又围观了王小山家中众人赌博,称为“呼卢”,王竺生离开的时候,王小山特意给了他十两银子,说这是“拈头”。

王竺生得到钱后大喜,不顾母亲劝阻,又去了王小山的府上,这次他没有经受住诱惑,一齐下场赌了,可这王小山也是有心思的,他一开始设局故意让王竺生赢,之后又让他输了个精光,在此期间,王竺生的母亲倒是一直没有怀疑过,因为她觉得“竺生是个孩子,东西南北都不知,哪晓得赌钱掷色”,又觉得“身边没有骚铜一厘,就是要赌,人也不肯搭他”,可她却不知这王小山已经提前把王竺生家里摸透了,就连家中的田产房产多少都一清二楚,况且赌博不是“生而知之”,而是“学而知之”,而且别的生意都要现买,“这桩生意肯赊,空手白拳也做得出来”,于是三下两下,王竺生便上了钩,还因为赔了钱把家中的田产房产一并抵押给了王小山。

后来王继轩回到家中,见家中账上财产虽然未少,可儿子的气性变得轻浮,他怒火攻心,竟生病去世了,而王竺生的母亲在得知家中的田产房产被输了个精光后,也抑郁去世了,好在王竺生的丈人不忍毁了婚约,救了王竺生一把。

话说回王小山,因为他这件事要了两条人命,大家都不愿再和他来往,他的生意也冷清了一半,一日偶遇一客人,说是姓田,王小山见他有财,便动了心思来拉他下场赌博,这位田姓客人倒也没有拒绝,留下了四皮箱大锭,共计四千两,说是输了钱王小山便可去取,赌了十日之外,这田姓客人共输了四千五百两,客人说自己现**无分文,于是打了欠条后,说三月后一并送来。

客人离开后,王小山打开箱子,却发现箱子意外地轻,他仔细看看,却是纸锭,纸锭下还印着“不孝男王竺生奉”。

这王小山一看,顿时明白是这王竺生的父亲王继轩化成鬼所做,生怕他三月后过来找,吓得

把欠条和纸锭一并烧了。其他人过来要赌债的时候,王小山说见了鬼,催债的人并不信,王小山不得不用自己的钱一一还上,而拿到钱的人,夜夜做梦,说是那位田客人要来翻本,都疑心成病,“不上三年,也都陆续死”。

“所以说,这赌还是别沾的好。”胡漓给涂知讲完这故事以后,撇了撇嘴,拉着涂知到了公交站前,“有这些钱,还不如吃些好的。”

涂知来之前还幻想过到了赌场如何赢输的场景,可当他在赌场转了一圈后,又全然没有了这种想法,尤其是当他听了胡漓的故事后,他对胡漓的话深以为然。

七 公交车上的外国人

澳门的公交车不像内地大多数城市,澳门的公交车是单向的,外加上游客多,所以人要格外地多些。

上车便耗费了不少工夫,胡漓和涂知一前一后地上车,都被挤到了公交车两端,胡漓在车的后面,涂知在车的最前面。

澳门的外国人极多,在娱乐城里已经是见了不少,可是在公交里见得确实更多,涂知的面前是三个和尚,戴着眼镜,皮肤黝黑,手里拿着地图在搜索着什么,涂知瞄了一眼,是泰文。

面前座位上的是印度人,他悠哉悠哉地坐在公交车里,扯开一袋不知名的零食,拿出来是咖喱颜色的薯片,比薯片看起来还要厚,吃得嘎吱嘎吱的。

身后是三个高鼻梁黄头发白皮肤的外国人,一路上没有说话,涂知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涂知见他们先后都陆续在停靠站下了车,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当地工作的,还是和自己一样过来旅游的。

公交行驶到大三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下车的时候先是条步行街,街上的建筑还是欧式的,拱形的窗子,上面标着各种商店的标识。

绕过步行街是狭窄的小道,尽管是小道且不平,可澳门还是有人开车子路过,两旁有不少卖小吃的,是在狭小的店面里,颇像内地这边卖炸串还不带座位的小店,标牌许多都退了色,但价格比起饭来说要便宜上不少,猪扒包和咖喱牛杂前面都围着长长的队伍。

再往前走,就会有不少热情的商贩站在路边,和鼓浪屿一样,往游人的手中塞着点心试吃,不过这招还算是有用,不少游人尝了两块后就真进去买了。

他们分发的大多是杏仁饼和剪碎的肉干,杏仁是甜味点心,刚入口略涩,嚼碎后杏仁味足,能吃到杏仁碎;肉干很厚实一块,上面淋着酱汁,入口微甜,后劲带辣,肉香且带着嚼劲。

走到路尽头拐角的时候,胡漓和涂知听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给两个阿姨模样的人在指路。

“一会儿你们上去就到了。”男生说完后,又指了指面前的一处酒店,“这个地方你们可以吃饭,我们本地人都在这里吃的。”

八 点心配粤剧

胡漓和涂知一听是本地人介绍,便跟着那两位阿姨一同上去,是一处宽敞的酒店,里面不逼仄,只是地理位置有些偏,到酒店餐厅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可里面还坐着不少当地的老人,他们也没有点什么,只是要了壶茶品着,这餐厅最前方有一处舞台,有几个老人在上面唱着粤剧。

涂知和胡漓有样学样要了壶茶,又要了点心,大多都是广式的点心,不外乎脆皮红米肠蒸鸡爪这些,脆皮红米肠呈红色,一段一段的,吃进嘴中,外面是脆的,里面是软的,带着肉香。

身后的粤剧依约又起,伴奏的声音极大,涂知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很怕听粤剧,总觉得粤剧由于转音的缘故,总是显得很凄厉,就像杜鹃啼血一般。

尤其是他又听了许多故事,比如相依相随半个世纪的任剑辉和白雪仙,比如很早去世的唐涤生和他的师父——很早就疯了的南海十三郎,当然,他们都是天才。可也是这样,涂知那以前尤不爱听粤剧,它不像越剧那样温婉,不像昆曲那样清雅,不像黄梅戏朗朗上口,也没有京剧那般荡气回肠。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到了深圳之后的某个日子,涂知和胡漓两个人窝在出租屋里,电视里飘出来一段粤剧,胡漓知道涂知不爱听,正打算拿着遥控器换台。

“不用换了,我发现还挺好听的。”涂知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粤剧好听起来,他觉得粤剧要极致得多,譬如唱冷,京剧就是大雪茫茫柴扉前,而粤剧里的冷就不是这般,它是冷如心扉的,是那种冰棱一点点结于屋前的冷,仅仅看一眼,心跟着都会冷了。

尽管还是听不懂粤语,可涂知觉得粤剧挺好听的,他吃完后,回过头看着那群品茶听戏的老人,仿若戏中之人。

九 少年的祈祷

吃过饭后,沿着小路走到路尽头,豁然开朗之处,就是大三巴牌坊,也就是《七子之歌》大合唱的地方。

大三巴牌坊原来是一处教堂,后遭火灾,焚毁得只剩下了教堂的正门,上面有焚毁的痕迹,却也依稀能够看见上面的雕像,涂知和胡漓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可也没有完全黑,周围的灯亮起来,照得整个大三巴牌坊通明,远远看去,真的能够看到几分教堂当年残存的影子。

离开大三巴后向回走,涂知和胡漓有些渴了,寻了一家卖牛奶的店面,很有名,但店铺不是很大,二人要了两杯奶,又听说双皮奶是这边招牌,又要了双皮奶。牛奶的味道浓且纯正,热牛奶上浮着一层奶皮,若是用杏仁水冲了,还有杏仁的味道,双皮奶水滑水滑的,只是十分甜,若是吃热的,可能会有些腻。

离开牛奶店后,涂知和胡漓意外地走到了一家教堂,二人进了教堂后,只见里面灯火通明,不少人在里面看着书,门口是教堂的简介,讲着神父和少女的故事,涂知也不知道怎的就想到了自己昨晚的梦。

他问胡漓:“你说我们的梦和这有关系吗?”

“你梦见的又不是教堂,别多想了。”胡漓笑着回道。

涂知没有再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来由会想起这个梦,他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再想。

没多久教堂需要做祷告,涂知和胡漓急急地出来,出来的时候,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教堂边的花开得正繁。

教堂亮起了灯,大门紧闭,涂知和胡漓站在另一侧,看着教堂上面的十字架还有蓝色的玻璃,涂知突然想起了一首歌,名叫《少女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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