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至深圳食记（二）（1/2）

六 深圳的商业广场

外地人问深圳本地人，深圳有什么好吃的，深圳人都会愣一下，而后回答，“深圳似乎什么都有，全国连锁的那些在商场里都能找到。”

深圳的确什么都有，因为深圳林立而起的商场，近些年来商场的消费不太行了，各大衣服门店除了打折之时，基本上都无人光顾，光顾了大多也只是只试不买，所以商场基本上是靠饮食收入的。

商场的饮食什么都有，尤其是在深圳，那更是无所不包——川粤湘是主角，偶尔夹杂着西北菜，近年安徽菜系尤其是臭鳜鱼成了新秀，西餐的话首选是牛排，外加上越南泰国日本韩国等亚洲菜系，其他的主打便是火锅，还有干锅烤鱼等特色店，还有零星的卖锅盔章鱼小丸子之类的散店，基本上就包圆了整个商场的饮食，也算是绝大多数年轻人的饮食。

这些饮食大同小异，当然也有极带有特色的，譬如某家香港点心店，这家香港点心是香港某位著名的美食作家所开的，里面的点心极为精致，有一种包子，长得像菠萝酥皮包，面上烤得酥，咬开是山楂味的叉烧肉碎，肥瘦相间，冒着红油，配着山楂酒解腻，味道极好。

还有一道饭是将蒸好的米饭盛如小盅内，上面铺着青菜茸和蒜茸以及鸡丁，端上来只见一片绿海，仿若雨后洗净的绿荫，吃进口中菜香带着蒜的微辣，很有创意。

涂知记得这家店里有一句话，只有四个字—好好吃饭，他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听到别人对自己这么说了。

除了吃食，商场最为热闹的便是奶茶店面，曾经有人讲“口红”经济，即经济下滑的时候口红的销量反倒会上升，现下又有人讲“奶茶”经济，即经济下滑的时候奶茶的销量反倒会上升，尤其是近些年来奶茶的做法越来越考究，店面装修得也越来越漂亮。

涂知是不知道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但他是真的喜欢喝奶茶，尤其是在深圳。

深圳的夏天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夏天，是一种类似于蒸桑拿般的热，热的同时有一层水覆在皮肤上一样，之后便从外向里将你身上的水分剥夺而去，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这个时候身边的白水完全是不解渴的，大多数人会不由自主地走到奶茶店边，喝着加冰又带水果香甜爽口的奶茶，才能将身体里的干彻底解除。

现下流行的奶茶大概是这几种，一种是传统的奶加茶又带糖，最好上面浮着一层奶油，拨开奶油喝着茶；一种是将切好的水果放进杯中，再浇上茶底，既能喝茶又能喝水果；一种是在奶茶的糖上下功夫，把糖换成黑糖；最受欢迎的则是最后一种，纯茶加水果，上面浮着一层咸奶盖，喝的时候先是奶盖醇厚的口感，接着便是爽口的果茶，喝到会后奶盖又和果茶混合，带有奶茶的味道。

涂知喜欢喝的无外乎某几家，他一向计较的是奶盖的口感——既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奶味不能太浓，更不能太甜，胡漓好几次吐槽他，说涂知其他什么都不计较，就这点难伺候。

涂知喝了一口奶盖，没好气地瞥了胡漓一眼，向商场的楼上走去，许多年轻人们和他们一样穿梭在这种购物中心中，购物中心的楼里带着香水店的香气。

购物中心的奶茶店在周末的时候很拥挤，大家挤在座位上，手中拿着一杯奶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悠闲又快乐，一杯奶茶三四十元，钱付出去毫不心疼，待到晚上离开的时候，他们把奶茶的空杯扔向垃圾桶，对着别人笑着道下次再见，回过身却是落寞爬了上来。

就像那精致不已的奶茶，精致，可终归只是奶茶。

离开前涂知和胡漓也寻着吃的地方，他们从越南菜走到了安徽菜，突然走到一家干锅店的时候，胡漓停下了脚步，脸上有些异样，他干笑了两声，“这家店还没有倒闭啊。”

“越开越红火了好像。”涂知试探着问胡漓，“要不要再进去吃一次？”

胡漓点了点头，“进去吧。”

胡漓刚到深圳打拼的时候，因为和家里闹别扭没有要家里的钱，一度日子过得困窘，恰好那时几个大学同学也在深圳，便要说着出去吃饭，约的地方便是这家干锅店。

当时胡漓犹豫了很久，因为他过得并不好，涂知劝了劝，还是两个人去了。到了以后那些同学说自己刚毕业便月薪两万，过得好不自在，又掏出了两部手机，还问胡漓是不是过得很好，毕竟家里那么有钱。

胡漓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吃饭结束的时候，大家都互相等着买单，胡漓有些尴尬地拿起手机，他真的没有钱。

涂知拿着手机，他寻思着要不要问别人借些钱。

同桌的同学等了半天，似乎从胡漓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哈哈笑了起来，“我来付我来付，没事，这点钱对我来说还可以。”

说罢，他露出了一个笑，胡漓至今都无法描述出那个笑，带着轻蔑和鄙视，还有终于把你踩在脚下的快乐。

时隔几年重新回来，胡漓刻意点了当初见面时候吃的那几样菜，涂知看着菜谱，随即笑了起来，笑得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以后我们还要常来。”

胡漓夹了一块肉放到涂知的盘子里，“好啊，以后常来。”

吃完饭后，胡漓带着涂知走在深圳的街头，这个城市的晚上散发着活力，灯光打下来，胡漓眯起眼睛。

“这个地方真好。”

涂知抬头，他想起曾经胡漓带着他刚来深圳的时候，胡漓也说过，“这个地方真好。”

后来，胡漓也说过，“这个地方不好。”

深圳好不好，问每个人，都有不同答案。

若是去问某聊天软件创始人，他肯定会说，深圳真好；问深圳当地的、手拿三四套拆迁房的当地人深圳好不好，他肯定也会说，深圳真好。

可是你问来去匆匆的员工，在城中村租不起房的租户，他肯定摇摇头，说深圳不好。

深圳为什么不好，我来深圳没钱。

涂知曾经说过，钱，是他对深圳的第一个概念。

钱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他能左右许多东西，扭转人性。虽说什么“是金钱如粪土”，可真当胡漓打拼的时候，他才发现没有钱真的不行。

七 金钱

钱似乎从古到今都没有人能够绕开。

胡漓大学曾经无聊，读过明朝的“三言二拍”，其中一大部分就在讲钱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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