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师门都是我媳妇
首页 > > 全师门都是我媳妇 > 第78章

第78章(1/2)

目录

即使是这样疯狂又危险的谢天盈,他依旧风度翩翩,每句话里都带着微微上扬的笑意。这几天师娘已经和莫悲说过了无数次,切不可把入魔后的谢天盈当作那个自己熟悉的人看待——可,那怎么可能呢!不说是肤浅的外表,单看对方那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活脱脱就是那个让自己敬仰亲近的师父。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脚下布满了一片血腥。

莫悲的步子有些迈不动了。他想张嘴喊喊对方,想对师父说:住手吧,师父,再这么下去,你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杀的人,可都是你的同门呀!

那么多劝解,惋惜,担忧混杂成一团僵硬的东西,卡在莫悲喉间,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伸手抓住谢天盈,把对方从这个泥潭——从这个莫悲认为的泥潭中拉出来,可对方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对于谢天盈而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皆是出自本心,莫悲甚至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悦动着的快活火光。

师父,他早就——无药可救了。

“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孽徒。”在混乱中,莫悲听见师祖冷冷地吐出了这一句话。对方终于不再像一座冰雪的雕像,每个字茬里都带着刺骨的杀意。少年猛地一激灵,想起师祖的雷霆手段。

在自己眼中,师父是最最厉害的剑修。可莫悲再怎么没见识都知道,像师祖这样的人,虽然还未飞升,但也和仙人没什么差别了。要是师祖想杀师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心软又犹豫,面对亲近信任的人,哪怕做了再大的恶事,莫悲也很难牙一咬眼一闭,就做出大义灭亲的姿态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拉住师祖的衣摆。慌乱地说道:“师祖——”

这话含了一半在嘴中还未说完,却是谢天盈主动出了手。莫悲直觉着背后一阵金铁交击之声传来,几乎要震碎了他的耳膜。连带着,一股大力气流狠狠撞上了莫悲的背脊,打得他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

他闷哼一声,一头撞进了一个怀抱中。这个怀抱并不像师娘那样,就算靠得再近也很难感觉到怀抱自己的人的体温,这具身体是温暖的,莫悲甚至摸到了薄薄面料下温热有力的肌肉。只是寄宿在这具身体里的人却散发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莫悲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的失礼之举感到害羞,本能就已经自作主张地察觉到了危险,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顾不得自己头昏眼花的模样,正要手忙脚乱地和师祖拉开距离,一只坚实的手臂圈了上来,紧紧圈住莫悲纤细的腰身,把他箍进了男人的怀里。

“师祖.....”

对方没有回答,反而是把他抱得更紧,只听得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金石爆裂声响起,莫悲偏过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中瞧见了一片狼藉的大殿景象。

师父的剑举世无双。

莫悲怔愣地想着。他不懂剑,也不懂什么叫剑意,但面前的场景除了那四个字之外,他想不起来任何其他的形容词。

祥阳殿本是玄天宗用作大礼的主殿,奢侈华丽必不用说,其内也有不少用作防御的法阵。那些用作装饰的华贵金玉自然是禁不住剑修折腾的,但那支柱大梁,可是个顶个的结实。

而如今莫悲转头望去,居然找不见了祥阳殿里的那些墙壁支柱。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忍不住揉了揉眼,定睛望去,才发觉这些东西被谢天盈随手划出的几道剑气削得干干净净,就连地上都只留下了一片颜色不同的地基,半点看不出之前还有两人合抱粗的柱子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师祖护住莫悲,他的下场可能会比那些无影无踪的主殿支柱还要惨烈几分。毕竟柱

子没了,不过是化作了呛人的粉尘,莫悲没了——那股碎肉烂血的味道可难闻多了。

莫悲的呼吸急促了许多,他抬头看向师祖,对方也垂眸望着他,那双和师兄十分相似的眸子里,涌现出点难懂的情绪来。

非要让莫悲揣摩猜测的话,那种情绪大约是——犹豫?

杀伐果断的师祖,怎么会犹豫呢?莫悲怔怔地看着对方,呐呐地喊了一声:“师祖。”

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闭了闭眼,再睁时,眼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消失无踪。

他说:“谢天盈,你该死。”

“师祖,您的狠话说得倒是好听。”谢天盈笑笑:“您现在不过是一道神识,在这幻境中沉睡了许久,比原本还要虚弱百倍,凭什么来杀我?”

他上前一步,四周的魔气隐隐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了谢天盈面前:“您现在,也就只能在那些无用的小妖魔身上耀武扬威了。”

莫悲竖着耳朵偷听两人对话,紧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他第一次面对这样两难的境地——师父必不用说,莫悲要是能狠下着大义灭亲的心,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没出息。

可师祖——

师祖说得对,杀了那么多同门的师父,的确该死。

他心乱如麻,突然被一阵惊痛拉回神智。师祖不知何时紧紧箍着莫悲的手腕,几乎要把他纤细的腕骨折成两端。

“嘶......”莫悲倒抽了一口凉气:“疼....疼!师祖!”

他的痛呼并未让对方松手,男人的力气越发大了起来,仿佛莫悲是一把流沙,用尽全力才能在掌心留下一点点痕迹。师祖的唇不悦地抿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他轻而易举地挡住了谢天盈的进攻,却再也没做其他多余的动作。

师父似乎说得多,师祖——或者说这位师祖的一道神识,还真没办法对师父产生什么危险。

莫悲先是松了口气,可心又立刻揪紧起来。如果师祖都不能阻止师父,那师父还要做什么呢?他想把这篇小天地的人杀得干干净净,才心满意足吗?

还好是幻境。

还好在这里挣扎求生的人,无论多么真实,都不是活人。

还好对面那个师父,不是自己那个“真正的师父”。

莫悲为自己的卑劣想法微微脸红,又在其中找到了喘息的空间。

“师父,你到底要做什么!”

“莫悲。”谢天盈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为师想教你一件事。”

“......?”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可不像你眼中看到的那样简单啊。”

谢天盈说着,打了个响指。在昏暗的大殿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对方脸色如常,只是双目无神,瞳孔放大,只留下一片空洞的昏暗,那张脸上还残存着生前严肃的神色,只是在着诡秘的气氛下显得十分古怪。

“师....师叔祖。”

“师父,我记得师叔是您最疼爱的一个小徒弟吧?”谢天盈放慢了语速,他神色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自己视作父兄的长辈,脸上的笑容渐渐退了下去:“我替师叔报了仇,您居然说我该死?”

谢天盈又看了眼自己小徒弟懵懂的神色,笑了:“师叔是被骗到这里来的。”

“.......”

莫悲了睁大眼睛。

“他们不过是看我入了魔,又难以对付,便借口我残杀同门,把师叔喊过来助阵。”说道这里,谢天盈又是一笑,仿佛在叙说什么可笑的故事:“您是知道的,师叔这个人嘴硬心软,来了见我并未向他们所说,残杀同门,自

然是不愿对我下杀手的。”

师叔不愿对师父下杀手,师父也不愿对师叔下杀手——那,师叔是怎么死的?

莫悲心中不免涌起一些可怕的猜测来。

“不过师叔还是和我动了手,受了伤。周围魔气甚重,他受到侵染,失了神智,那些人便当他入了魔,居然对师叔下了杀手。”

谢天盈的眸子暗了下来,他依旧笑着,可每个字都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您说,这样欺师灭祖的人,该不该死?”

“他们从未见过魔,自然也分不清你与你师叔的区别。”师祖依旧平静:“哪怕你认为那几个出手的人罪该万死,那其他人呢?这里躺着的所有人,都做了这事吗?”

“他们看我出手,自己上来送死!怎么?难不成我还要束手就擒,乖乖赴死吗?”

谢天盈的最后一个字在空气中爆开,呆立着的剑修尸体也冲了上来。师父曾与莫悲说过,自己的师祖修炼多年,剑招返璞归真,招招大开大合,像莫悲这样的小身板不知多久才能学会。也不知道谢天盈用了什么手段,师叔祖的尸体还真像是活过来一样,每一招都沉着睥睨,看似简单,却带着极重的气势,压制住了对手躲闪的空间。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师祖,对方只是弹弹手指,师叔祖就如遭重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莫悲探头看着,原本还算完好的尸身在这次交锋后也变得惨不忍睹起来。

或许是谢天盈这番肆意妄为的举动的确激怒了师祖,莫悲感觉到自己呼吸一窒,一股无形的压力差点让他跪倒在地上。

“你是玄天宗的弟子。”师祖突然这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声:“别丢人。”

莫悲一愣,还以为师祖是嫌弃自己一点儿压迫的气势都受不住,体内的剑意突然躁动不安起来。莫悲本以为是师父的魔气太甚,引得这两道剑意蠢蠢欲动,忙笨手笨脚地去压制,可平时本就不怎么听话的剑意如今更加放肆,不仅在他的丹田里“嗡嗡”作响,还疯狂地吸收着莫悲身体里的灵力,涨大起来。

莫悲眼前一黑,重又倒在了师祖怀里。他正要向师祖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做这种轻浮之举,可张嘴涌出的全是破碎的痛苦呻吟,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师父露出了一个近乎于惊怒的表情,可很快又消散无踪,仿佛这只是莫悲在痛苦之中的错觉。

“这道剑意,您送给了师叔,又到了我徒弟身上。怎么,现在您要收回来了?”

原来这剑意,是师祖的吗?难怪那么厉害。

莫悲迷迷糊糊地想着,要是师祖的剑意,他就放心了。师祖就在自己身边,还能让这东西伤到自己吗?

他下意识地抓紧抱着自己的男人,试图向对方寻求帮助。

莫悲不知道的是,这道剑意可不像平时剑修们打架时那些细碎零散,被灵力包裹住的东西。而是完完整整的,被两个修士仔细打磨修炼,蕴藏着他们毕生所学的完整剑意。得到这东西的人有些悟性,吃透点儿皮毛,就能在修剑这一途上走出不短的一条路。

只是有得必有失。这道剑意终归是别人的。如果不能将自己对于修炼的领悟融入其中,贯通圆润的话,那当前任主人控制这道剑意,它就变成了一个最为可怕的危险,随时随地可以从内部撕裂修士。

而现在这道剑意就在做这样的事情。他贪婪地吸收着莫悲身体里的灵力和生命力充实自己,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破体而出。

谢天盈看到傻徒弟跟着师祖出现在这里时,就明白了师祖的打算。师祖当年留下了一道神识看管他们,可惜这里魔气盛盈,生生压住了师祖的神识,让对方沉睡了数百年。莫悲进来之后,师祖的神识被同源的剑意唤醒,实力大不如前

,还被幻境影响,忘记了这里的起源来历。只是把谢天盈当作幻境中最为强盛的一只妖魔对待。

斩妖除魔,自当是师祖最要做的事情了。

可他的实力早就不如在幻境中修养多年的谢天盈,只能另寻别法,借助莫悲身体中的本体剑意来斩杀这头妖魔。用活物的灵力滋养剑意,让它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强横的力量,这种法术可不仅仅用作弟子的护身符上啊。

师祖还真是数百年不曾变过,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分体神识,也都这么的冷漠无情。为了他所谓的正道,无论牺牲什么,都在所不惜。

谢天盈心中冷笑,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困守数百年,也是因为师祖所谓的牺牲,不由心中微冷,狂暴嗜血的魔念险些又吞噬了他的神智。他盯着被师祖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少年人,对方懵懵懂懂地跟着师祖来见自己,亦步亦趋,显然很是相信对方。

也是,和自己这种杀人如麻的魔头比起来,师祖那样一心除魔卫道的家伙自然更值得信任。

只是站在大道立场的人不一定会对他好,现在自己的傻徒弟,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

莫悲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和不妙。他像一尾脱水的鱼,被渐渐抽干,剑意愈发强大,莫悲甚至有种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开膛破腹的错觉。

别怕,别怕。他这样对自己说,有师父和师祖在身边,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真的好痛呀。就算是最近吃尽了苦头的小少爷,都感觉到自己无法忍耐这种剧痛了。他张开嘴,一口一口地费劲儿呼吸着空气,可肺部因为疼痛剧烈地紧缩着,所有的空气都团成一团儿,堵在了胸口处,他憋得头晕眼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为什么还不帮帮我,师祖。

莫悲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听见师父靠近的脚步声,说道:“师祖,莫悲不过是一个误入幻境的凡人,他甚至还只是一个孩子。”

师父.....是什么意思?

莫悲没有听见师祖的回答,对方沉默地抱着自己,周身气势微微一震,把师父阻挡在三丈开外。

“他是玄天宗的弟子,理当做好了为天下苍生牺牲的觉悟。”

话音刚落,师祖就察觉到怀中人剧烈的反抗,原本顺从地按照他的心意行事的剑意也开始跟着挣扎起来。

莫悲听懂了。

师祖这是要——牺牲自己?

他一时间说不上自己是恐惧还是坟墓,满心只回荡着不要两个大字。

莫悲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街坊邻居,亲戚姐妹都说小莫悲心眼儿好,以后长大了,考取功名,肯定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后来他长大了,书读得又不好,于是身边的人又改了口,说心底好,以后做什么都吃不了大亏。

莫悲自己也觉着自己是个好心人,虽然胆子小,又怂又软,有时候还会比人的反应慢上半拍,但每次别人这样夸他,他总会沾沾自喜地翘起尾巴。有时候,莫悲也会勇敢起来。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一些人,他愿意为他们去死。

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师祖。但是师祖要是用大道理来框他,和他耐心地讲讲道理,告诉莫悲这么做会救很多很多人,说不定自己还真会抖抖霍霍被哄去赴死。

但起码也要和自己说一声吧!

莫悲炸了毛,红了眼,一股热血只往自己脑门儿上冲。他很相信师祖——这种相信无关与对方与白烨一模一样的面容,也无关于对方崇高的地位,又或是强大的实力。他相信师祖,只是单纯因为师祖是个好人。

起码莫悲是这样觉着的。

师祖虽然讲话难听了一些,脸色难看了一些,脾气差劲了一些,但大抵是个好人。而就是这样的好人,毫不犹豫地把莫悲的性命一件物品,一件道具,一句话也没有与莫悲多说,就这么得把他推上了自己与谢天盈的战场上。

这样的人......

或许依旧是个好人,是个大家眼中的大善人,可莫悲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个窟窿,不停地向外流淌着名叫失望的情绪。

他憋着一股足足的气,拼命挣扎起来。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为了自己那被辜负的失望。

与此同时,谢天盈不知多少次的攻击被对方挡了下来。他平静的外表下难以抑制地升起些焦躁不安起来。

真是个让**心的傻徒弟。

谢天盈心中暗骂了一生,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无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