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第12章/生歌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转眼间临城开始下雪，府里的假山上面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雪，萧战让人给她多做了两套冬衣，还让长恭给她拿过来，她穿着送过来两套冬衣，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
借着一次出府的机会，她给小九又买了两件冬衣，生怕她挨冻。
小九长高了一些，只不过她有几次见到小九，发现她手臂上多出几道伤痕，她问她是怎么弄的，小九都不肯说，估计是怕她添麻烦。
她跟素兰弄针线活的时候，她忍不住问素兰：“素兰姐，我怎么才能把小九要过来这边？”
“这个你得问王爷，不过小九是王妃要过去给大少爷当玩伴的，王爷应该不会越过王妃要人。”
郑美丽忧心忡忡，她又不知怎么跟萧战开口，萧战这段时间虽然对她好了一些，但不代表她一个奴人可以任意提要求，更何况还是跟王妃要人，她有时候甚至希望小九一直待在洗衣房，至少没人欺负虐打她。
有一天，她过去萧家华院落，还没走近就听到小九的哭声，她连忙跑过去，见到萧家华正在用鞭子抽小九，她上前揪住鞭子，“大少爷，小九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打她？”
“她把我的小鸟弄死了。”萧家华指了指旁边地上死的一只小鸟，郑美丽望过去，人还不比鸟珍贵，她见到小九被抽了一身红痕，连脸上都有，憋了一肚子火，“小九绝对不是弄死小鸟，小九，小鸟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看到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你个贱婢，还敢撒谎。”
一鞭子又准备抽下来，郑美丽一时气急抓住鞭子，一把扯过来，朝萧家华挥过去，打中萧家华的腿部，他立即哇哇大叫，“你个奴人还敢打本少爷，给我摁住她。”
其他下人立即上前摁住郑美丽，夺走她手上的鞭子。
这番动静引来林氏等人，连素兰都出现了。
“娘亲，她打我。”萧家华立即告状。
素兰看着被摁住的郑美丽跟小九，在心里叹口气，让旁边的人去叫王爷，大少爷向来飞扬跋扈惯了，林氏又舍不得打骂这个儿子，府里的下人都是见着他就躲远，他一向不把府里的下人当人看，想打就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怎么回事？”林氏开口。
“他无缘无故打小九。”
“这个奴人害死我的小鸟。”
“你的鸟本来就死了。”郑美丽怒声道，见到素兰朝她微微摇头，她才不再说话。
萧家华还一个劲地告状，说郑美丽怒打他。
林氏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站在她儿子那边，“小八小九，你们这是以下犯上，给本宫杖打十大板，记记教训。”
“王妃娘娘，小八是王爷身边的人，事情还没查清楚，娘娘这样随意怪罪下来怕是不合适吧？”素兰开口，出来帮郑美丽。
素兰到底是萧战身边服侍十几年的人，林氏还是给她一点脸面。
“她以下犯上是事实，这么多人都看着，难道还有假？”
“发生何事？”
“见过王爷。”
“奴婢见过王爷。”
萧战一出来，其他人纷纷行礼，萧家华见到萧战自动躲到他母妃身后，露出半张脸。
萧战让人把事情如实说一遍，那下人不敢撒谎，把事情经过老老实实说一遍，萧战的脸立即沉下去。
“都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整天就知道玩这玩那，从来不知道好好做功课，给本王禁足三天，再让本王发现虐待下人，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其他人不敢说话。
萧战离开后，其他人慢慢散开。
素兰把她们两扶起，还拿一瓶膏药给小九涂抹在伤口上，事情就这样过去，不过对于萧战只是禁足三天，口头警告的行为，郑美丽略有不满，但不敢多说什么，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凉薄。
……
再过三日，圣上三十六岁生辰，萧战带她进去皇宫参加圣上的生辰宴会，林氏她们一同前往，这是郑美丽第一次来到皇宫，当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后，她忍不住左右观望。
等马车一停，她最先跳下来，这回当车夫的长恭慢她一步。
郑美丽扶着萧战下来，随后紧跟在他身后。
这皇宫的确比王府气派许多，他们由宫女带领着，经过一个又一个庭院，七绕八绕终于到宴会的地方，已经有不少大臣带着家眷到达，只是没有落座，她看向最中间的位置，想必那是留给圣上的座位。
女眷跟男眷是分开的，男眷基本坐在最前面，郑美丽站在萧战身后，在男眷这边，等人都到差不多后，皇上才姗姗来迟，郑美丽见到圣上，只觉得圣上的容貌跟萧战一点都不相似，很平凡的一张脸，只是带有天子的气势。
萧战坐的位置是仅此于圣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喊。
“众爱卿平身。”
生辰宴会似乎都差不多，不过郑美丽依旧觉得有趣，尤其是最中间那些人跳舞时，婀娜的身姿让人移不开眼，她又是跳舞又是弹琴，到后半部分就开始献上贺礼。
圣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而轮到萧战送礼时，郑美丽帮忙呈上去，再由宫人打开。
“你停住。”
郑美丽听到圣上叫她停住，她连忙停住脚步，低头，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何戴着面纱？”
“奴婢丑陋，需要面纱遮脸。”
萧宇看着站在最中间的人，眼睛未曾离开过，“如何丑陋，揭开面纱让朕看看。”
郑美丽一愣，都说丑陋还要揭开面纱，她又不敢向萧战眼神求助，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手心开始冒汗，更不敢反驳忤逆圣上的意思，只好揭开面纱，左脸的奴字赫然在目，她听到有人惊讶到倒抽一口气。
反倒是萧宇看着那张脸有些愣住，须臾之后才说：“戴上面纱吧，的确丑陋。”
郑美丽戴好面纱后才退到萧战身后。
歌舞升平，载歌载舞一直到夜里，郑美丽跟着萧战回府，萧战在林氏那边歇下，她回到房间后很快睡过去。
大冬天的，她不想从舒服的被窝里起来，只不过身为下人，又不得不早起。
在萧战出府后，郑美丽在房里看书，而素兰依旧在做手工活。
“小八，小八……不好了，不好了……”
郑美丽听到有人叫她，语气着急，她连忙起身，打开房门，来人是小翠。
“小九她……她……”
郑美丽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小九她怎么了？”
等小翠喘匀气后才说：“小九她掉井里了，怕是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在哪里？”
“后院那边，王嬷嬷让我过来告诉你。”
郑美丽飞奔一样跑到后院，后院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议论纷纷，郑美丽拨开人群，见到地上有一个人躺着，上面被盖上一张布，她手都是颤抖的，迟迟不敢解开那块布。
“小八……”王嬷嬷到她身边，安慰性地拍拍她肩膀。
素兰也赶到，她替她揭开那块布。
郑美丽见到在水里被泡得发肿的小九，这哪里是刚死，分明死了有好几个时辰，她觉得快不能呼吸，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肯定是小九，没有小九，就没有她，没有小九，她在那帮人手里恐怕早就死了，要么饿死，要么心灰意冷死，是小九在她没抢到吃的时候把她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她，小九在，她不会想着求死。
她几次张开嘴巴，想发出声音却发不出来。
“我们打水的时候才发现的，让人捞上来的。”王嬷嬷在一旁说道。
“小八，别难过……”
“啊啊啊……啊啊啊……”郑美丽哭喊出声，双手捧着小九的冰冷的脸，眼泪不停往下掉，“小九，你醒醒看看郑姐姐行不行，小九……”
府里发生命案，林氏带着人过来。
郑美丽一直抱着小九不肯松开，她觉得她的世界暗了，她想跟着小九离开。
“小八，入土为安，你把小九放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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