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2)
实际一共八条鱼, 可沈誉亲自烤的这四条,不知怎地, 就是比另两堆火焰上的诱人。
所以赵妙仪眼珠子一直盯得这边。
沈誉就近将一条递给周信芳。随着时间流逝,周信芳原本玩闹的心情淡了很多,被唤了声,才回神,接过烤鱼, 也不说给赵妙仪。
理应占先的赵妙仪:……
她愕然地看着,沈誉将另两条给了紫苑和紫珠。
所有人噤若寒蝉。
紫苑小心地看了坐在石头上的赵妙仪一眼, 想要把烤鱼给她。被沈誉出声阻止, 他扬了扬手中仅剩的这个:“殿下的在这儿。”
紫苑:“这还有什么讲究?”
众人好奇地望过来。
“最好的总要留在最后么。”
背景是淡得看不出颜色的天, 与稀稀疏疏的翠色树木,清寡许多的佳公子挽起袖子, 瘦而白的手松松捏着木棍,好像在拿一支顶尖狼毫, 隔着跳跃的火苗, 冲她温柔一笑。
随后沈誉拿匕首, 细细将草鱼上的刺挑了, 火影映着他白皙侧脸与突然多情的眉眼:“草鱼多刺,扎到殿下就不好了。”
他半跪着, 将草鱼递过来,半束的发丝被风一吹, 荡过赵妙仪脸颊, 她看着那双漆黑的眼里, 自己小小的倒影,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被勾引的错觉。
甩甩头,她严厉谴责了自己龌龊心思。
她皱皱眉,侧开身子,把仅剩的鱼肉拿过来,吃了一小口:“沈卿手艺不错。”
“殿下喜欢就好。”
周信芳看着这两人,抱拳,终于下了决定。
调整好表情,走过来,撒娇道:“殿下今日格外冷落旁人,叫人误会。”
少年脸蛋圆润,稚气未脱,又是这样亲昵的语气,没法生气。赵妙仪不赞同道:“告诉你多少次,不许随便说话。”
周信芳嬉闹着,挤开沈誉,与赵妙仪拉近距离,两人自成一个小世界,将其他人隔绝在外。
“沈大人,您吃么?”侍卫头递来烤鱼。
沈誉抬头,露出抹再自然不过的笑:“不吃了,你们吃吧。”
周信芳打定主意,今日不要去赴约了。
这几个月相处,公主为人他摸得差不多。狠是真狠,软也是真软,全看她有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他打赌,纵然小公主怀疑他,却并非是一分真心没有的。假以时日,也许他还能捞一个驸马当当。富贵险中求么。就算捞不到驸马,说实话,在公主府当个男宠,亦或简单的小厮,也比在外头,替别人出生入死,还不被当人看好多了。接下来,他该考虑的,就只有该如何俘获这公主的心。
怀疑只是怀疑,只要没有证据,日久见人心不是?
至于傅叔那边,不会蠢到两败俱伤,揭发他。秘密处理?只要他不主动离开公主的保护范围,傅叔的手就伸不进来。
周信芳放下沉重心事,专心讨公主欢心。
一直萎靡不振的气氛,在他的带动下逐渐热络起来。
他看着小公主唇边的笑,心头悄咪咪爬上一丝欢喜。
阳光懒洋洋洒下来,快要过了午时。周信芳正乐呵,突然腹部绞痛,忍不住那种,他的脸色骤然苍白,身上直冒冷汗。
这熟悉的痛感,是吃坏肚子无疑了。
周信芳看着手中被咬了口的草鱼,捏紧了木棍,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晃视,只有他吃坏了。
赵妙仪发现他不对劲:“你怎么了?难受?”
他咬住唇瓣,想逞强,肚子发出“哗啦”一声响,后面坠胀感越发强烈。
他毫不怀疑,再忍一会,他会直接在小公主面前失禁。
紫苑道:”吃坏肚子了?”
紫珠:“啊?那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哪里解决一下?”
周信芳脸红了红:“殿下,奴才去不远处解决一下。”
赵妙仪点点头:“去吧,小心点。”毕竟是荒野,有野兽出没:“要不要让侍卫跟着你?”
周信芳摇摇头,眸子弯了弯,羞涩似的:“奴才很快就回来。”
这鱼是侍卫捉的,沈誉烤的,要是真有问题,这帮子人里肯定有傅叔派来的人。
一旦选中那个卧底,走到隐蔽处,一刀把他咔嚓了,或者捉回去怎么办。
说不定他们就打的这个主意。
还不如他留在附近解决,赶紧回归大部队。真有事也能及时呼救。
想法是好的,就是实施起来有点难度。
周信芳迅速解决完,刚要提裤子,就被人隔空点穴了。
他心头一沉。
紧接着,一抹黑影闪过来,不嫌弃地帮他提好裤子,扛起人就飞,快如鬼魅。
天旋地转,再落地已是断崖。
黑衣人给他解了穴,拔出剑,抵住他的脖子。周信芳心里骂娘,一脸震惊:“信恩,你这是干什么!”
黑衣人冷冷道:“午时到了,你没来。”
周信芳转了转眼珠子,知道这次来杀他的就周信恩一个:“嗨,这不腹泻,刚要来就被你提着过来了么。”
他小心翼翼用手,推了推剑锋,周信恩看着他,显然是在犹豫,但手上被割出小口,那剑也不动分毫。
“我一路跟着你。”他蹦出这句话。
意思是,已经知道,你不想来。
周信芳恬不知耻地哄骗:“怎么,还不信你芳哥哥了?还不赶紧把这家伙拿下去!”
黑衣人不为所动,周信芳的脸一寸一寸拉下来,挑眉:“怎么,还真想和我动真格的?让我想想,你这次来,是傅叔的意思?他要过河拆桥!”
“明明是你背叛了义父。”
周信芳的眉眼冷下去:“呦,义父叫得可真亲热。小恩,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谁给你吃给你喝,一起逃跑被发现,是谁为你争取机会,你才能认这个义父。结果呢,为了这个义父,整整五年,你没有回来。而我被……现在,你又要为他,来杀我?”他控诉道:“你还记不记得,谁才是你认得第一个父亲!”
往事浮现,五六岁的孩童眼巴巴盯着瘦小少年手里的窝头。
孩童是六指,又瘦又小,能不能养得活还不一定,以后肯定没出息,全仗着班主姘头独子,才能在戏班子留着。可他过得并不好,后爹无视,亲娘嫌弃,很快就成了最底层,就连周信芳都能随意欺负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