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姬令寒久久的伫立在永宁宫门口。

巨大的群青牌匾上鎏金写着“永宁宫”三个大字，朱红色的木门庄严大气，琉璃赤金屋顶，门栓上的龙凤呈祥都在宣告着住在这永宁宫里的人身份尊贵。

姬令寒一直站着没有动，直到宫门里的奴婢出门来请他入内，他方才醒神。

姬令寒迈进门坎，内室的房门正敞开着，一行女婢站在两侧待命。

只见最前的那个婢女抬头看了一眼姬令寒，尊敬地向姬令寒弯腰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太后正在屋里等着呢。”

“请王爷随这边来。”

姬令寒已经很久没有踏入永宁宫了，永宁宫内大致的布局还是没有变化。只是摆设更加奢华精致了。

宫婢将他引到正室，便退到了一旁。门前用水晶帘遮住了，姬令寒只能隐约看到那个女人慵懒地靠在在凤椅上。婢女轻声朝房内说道：“太后，王爷来了。”

姬令寒看见她闻声便端坐了起来，熟悉的女声响起：“传他进来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冷静的语调，姬令寒自认为自己天生带的疏离感便是从她这里得到的。

姬令寒进屋，便看到身着华贵锦服端坐在凤椅上的宁太后。

“儿臣参见太后，愿太后身体康健，青春永驻。”姬令寒跪下给宁太后叩了个头，低声说道。

“免礼。”宁太后轻轻摆了摆手，手指上精致华贵的护甲轻叩在扶手上，示意一旁的婢女：“赐座。”

宁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字简严苛，只是姬令寒从她淡然自若的语气里捕捉到了那么几分颤抖。

姬令寒有些想笑。

“谢太后。”

姬令寒抬头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金**翠点缀盘绕在她的黑发上，金钗上的流苏微微晃动着，身着华服衣摆上用金丝银线刺上了凤凰于飞的图案。眉心一点朱红花钿，远黛勾勒的秋波眉下，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眸。

岁月好像在她的身上脚步变得缓慢了，宁萧看起来还是那么地明艳动人。可记忆中的她并不是这般模样。

宁萧总是喜穿兰色或青色的衣衫，即使贵为贵妃，也不喜用金饰，倒是喜爱翠色的翡翠玉石。略施薄粉的妆容，眉心的花钿从来只有白梨花。

好似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而现在这个嘴唇鲜红明艳，指指红蔻的女人，是她，但不像她。

只见宁太后被婢女从椅上扶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姬令寒的面前，姬令寒连忙从座上起身。

宁太后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她静静地凝视着姬令寒，终是忍不住轻轻将手放在姬令寒的脸上抚摸，道：“生得真是和先皇一般模样。”

提到先皇，宁太后的表情便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悲伤，她哀伤地看着姬令寒，许久都没开口。

她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自己的儿子，一看便有些痴迷了。但这张和自己深爱的丈夫极为相似的脸，又勾起她的伤怀来。

她别过头去，红了眼睛。

姬令寒看见她背过身去红了眼睛，便知她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姬令寒是同情怜惜这个女人的，无论在她幼时宁萧如何对他不管不顾。于情于理中，他都可怜他这个痴情的母亲。

生在帝王家，姬令寒从小便看着宫中的妃嫔争斗不休。女人们为了儿女、为了权势、为了地位而争斗，后宫是个永远不会安宁的地方。

父皇的妃嫔也从未少过，三宫六院在帝王家便是习以为常。姬令寒不止一次看着她接过父皇递来的一沓后宫选妃名册，明明满眼的哀伤难过却要笑脸相迎。不止一次看到某天夜里，父皇传唤妃嫔侍寝，她便一整夜一整夜地坐在窗边发呆直到天明。

可她确从未想过，在某个冰冷难眠的夜里，她可以拥抱着她唯一的儿子相互取暖。

姬令寒想起小时候，他曾站在皇子斋的门口，望外期待地望着，他希望宁萧会出现在皇子斋，然后把他接回永宁宫。

只是，宁萧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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