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去修行(1/2)
中州向来多雨,或是细雨蒙蒙,或是大雨滂沱,总之这座不属于五大王朝的独立州郡在人们的记忆中就总是湿润的。
大运河南北横跨人间,途径由三条河道经过中州的船只,一大两小,大河道上船只多为官商运输,而两条小河道一条向承安王朝撇去,另一条则连接中州,从中开辟出一条水墨小路,恰好路过惊鸿山山脚下的丹青江。
周占棠在和颜应方见过面后,又接着在水路上跌宕了小半个月,也是终于到了被吴越王朝与大齐王朝夹在中间的中州,为了稳妥着想,经过一番推敲后选择了途径惊鸿山那条河道从中州去大齐。
毕竟此路相对另外两条较为冷清,一路上并无多少船只来往,有也大多是上惊鸿山求运的香客,可以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他负手站于船头,名为杨叔的纤夫正撒开了臂膀使着一根竹篙在船尾划动,水波荡漾,一层层晕圈向着四面八方铺去。
周占棠望着雾气腾腾的江面,虽有些朦胧却依旧可见江上情况。
蓦然,他看到了一抹青色。
定神一看发现原来是一人撑着一支小竹排在江上徘徊。
那人身穿一身青衫,与他一样立于竹排之上,身披蓑衣,正望向他这边,见周占棠望过来,点了点头
小船和竹排虽然在江上离的不远,但却感觉被雾气隔了很远,中间有千丈万丈。
周占棠望不清那人面貌,单看穿着以为是惊鸿山附近打鱼的渔夫,也不多在意,只是对着那人礼貌地也回点了头,便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惊鸿山。
山巅并不算特别巍峨耸立,但是连绵起伏跌宕不绝,万点青色一抹白,那白色想来就是惊鸿山上惊鸿派所处的地方了。
小船在水中缓缓行驶,荡起水波。
周占棠转首才发现自己与那位身披蓑衣的‘渔夫’已经隔得很近了,小船和竹排几乎是擦肩相行,只有不到几米的距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的模样。
那人青年模样,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清秀,立于船头手持一根青绿竹篙,身姿颀长,颇有世家子弟的风采,与之前周占棠想象中的渔夫形象截然不同。
“兄台,这里还要多久才能到尘外城啊?”周占棠对着那人问到。
那人听见周占棠在唤他,眼帘微抬,周占棠这才看清他眸子万分清明透彻,让人心生一股不染尘埃的感觉。
“不远了,出了这条丹青江,再顺着大运河走上一些路程就到了,两天足以。”那人站在竹排上,与周占棠相立,开口说道,声音温润。
“谢过兄台。”周占棠笑着拱手作礼道。
那人噗笑一声,也不说话,一手持竹篙,空出一只手向他摆了摆手。
周占棠疑惑地看着他,不解这人笑个什么。
“你这迂腐多礼倒是像极了山上的大龄晚辈。”那人笑道。
周占棠眉目含笑,缓缓说道:“在下在吴越时就曾听说惊鸿派有个姓陆的小师叔祖,闲时总爱与山水相伴,踏歌而行,真是悠哉悠哉。”
“你听的原话是说惊鸿派有个惊鸿之耻吧?”陆青涯笑道。
他挣着竹篙,坐在竹排上,竹排稳当,江面波澜不惊,江上清风微凝,远处山上被秋霜打落的黄叶也飘摇在半空,仿佛整个惊鸿山都停了下来。
周占棠抬首看天,白云挂在碧霄丝毫不动,他又回首看撑船的中年壮硕男人,男人只是保持原来持船篙的模样,睁着眼,炯炯有神地目视着江上。
“周占棠?”
陆青涯将竹篙放下,自己则一屁股坐在竹排上,他本就未穿鞋袜,一把抹起裤腿,将脚放入江水中。
冬日将近,江水冰凉刺骨,但他仿若未觉,脸色不变。
竹排受力不均,但却没有翻倾,而是如履平地般的浮在清澈江面上,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控制两方重力,让其得以平稳。
“嗯。”周占棠应了一声,看着他,默不出声。
“你身后的撑船汉子境界不低,但是体内却聚不起天地灵气,反而在身体周围萦绕厚厚一层,若非是那武道里以气筑甲的高深凡间武学?”陆青涯笑道,低头看着江水,江水波光粼粼,在眼眸泛出冷清的白光。
周占棠面白如玉,双手交互在衣袖中放在身前,静静地立在船头,静候下文。
“苏州杨家家主杨祖海,一杆亮银枪,白马枪法威震江南,天下惯使枪者无出其右。”陆青涯自顾自说着,突然扭头看向周占棠,眼底古井不波,犹如老僧入定,“他有个二弟叫杨鼎,天下第八。”
“敢问前辈有何事?”周占棠笑道,如春风再临。
“前辈称不上,我没有大你多少岁。”陆青涯掰着手指,无奈说到,脚踢荡着冰凉的湖水,溅出些许水花来。
“陆叔?”周占棠试探问道。
“……”陆青涯不说话,向周占棠撇了个白眼。
“陆伯?”周占棠再次试探问道。
“我才他娘的比你大八岁而已。”陆青涯气急败坏道。
“八岁而已?”周占棠说到最后的已字时提高了一个调,脸色古怪,然后撇过脸小声嘟囔到:“十二生肖都快转一轮了吧。”
“我有那么显老吗?隔壁正阳剑宗的那个家伙现在才二十二岁,长得跟二十八一样。”陆青涯不服气地嚷到。
“那确实有点着急了。”周占棠温润笑道。
“我就真是不明白了,本来叫慕容叫得好好的,非要给自己起个绿名字,变成了什么慕容抹茶,慕容倒变成了姓?这是练剑给自己练傻了啊,跟万重山那个道貌岸然看着就猥琐的大师兄同姓了,莫非天下大师兄都是一家人?都姓慕容?”陆青涯纳闷道。
“陆兄说的可是正阳剑宗大师兄慕容抹茶?”周占棠出声问到,刻意的将对陆青涯的称谓改了一改。
“他叫慕容,不叫慕容抹茶,他姓慕,不姓慕容。”陆青涯正色的指出来周占棠话中的问题,不过面容舒展开来,十分开心。
“我其实也不是专门来找你的。”陆青涯将脚从湖水中伸出,抖了抖双脚。
周占棠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子,稍微站的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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