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朦朧愫（三）（1/2）
“今晚你回来吗？想做饭吗？想的话，我去超市。”左悦在三点多时，在789某个美术馆外的咖啡店给庄沐云发讯息。
上一则讯息是半小时前发布一张建筑照片，庄沐云给他解释了设计的风格和物料。
“今晚不在家吃饭，到外面，好吗？有一套新电影上画了，我买了两张票。”
“你明明讨厌电影。”左悦飞快回复。
庄沐云回复：“你喜欢看，我陪你。”
左悦舔了下唇，吸了口咖啡。
这时，张珊打来电话。
“小左，有套古装剧，配角演员受伤了，要临时填补角色，你愿意去吗？”张珊问。
“这么急？”左悦说，张珊说：“是历史大片，郑高导演拍，省级电视台主导开拍的。”
“好啊。”左悦立即答应。
张珊说：“五日后你要飞去象山。剧本发到你的邮箱了。”
“拍多少天？一个月吧，我这戏份是不是十几集左右？”左悦问。
“应该大约二十多天，就十集。王爵这次也想抢的，不过他给拒绝了。”张珊说。
左悦问：“为什么？”
“我发电邮给导演，让他看清楚王爵的体态和外貌，还有你的体态和外貌。问导演要端庄的谋士，还是要一个市井看相的。”张珊不屑地说。
左悦笑几声道谢就挂电话了。
胡同外，大大小小的高价汽车停在附近，数个穿唐装的职员陆续驾到附近的停车地方。
架着墨镜的庄沐云静静抽着电子烟，见到准时到达的左悦，他只是微微笑着。左悦又戴着眼镜和口罩，他四处看一看，小步跑前。
“我饿了。”左悦说，庄沐云点头了下说：“点菜了，等你，房间的。”
席间，陆续的新颖中式素材上桌，左悦问庄沐云的工作，二人断续地交谈。左悦对着庄沐云笑，庄沐云隐约觉得左悦有高兴的事发生。
“你睡得好吗？”庄沐云关切地问。
左悦说：“睡到十点。之后看电影又去美术馆。”
“那你不介意跟我看大制作电影？说实话，我只是看电影名字不错，海报构图和调色好。”庄沐云说。
左悦说：“多烂的片我都能看下去，倒是你会睡觉吧？”
庄沐云露出厚脸皮的笑意，又说：“我会撑着双眼。”说毕，他做出了撑眼皮动作，左悦笑骂着：“幼稚。”
“你跟我做朋友，那种感觉舒坦吗？”庄沐云用词总产生歧义。
宽广的白瓷走廊都站满待入场的人，庄沐云故意挑人多的地方，探入左悦的内心。
左悦晚上时，就有一种特别感觉，他耳尖发红，坦白地说：“比以前跟朋友一起的感觉不同。”
“是什么？”庄沐云问。
“温暖，宁静。”左悦的声音细不可闻，他盼望许久的感觉，似乎在一个男人身上获取了期盼下的错觉。
庄沐云没有逞口舌之快，他只是静静站着，左悦则低头读剧本。庄沐云看到剧本的格式，猜想左悦接到了角色而开心。
声音在室内回响，屏幕映进无边际的山谷……
二人的手时不时一起探取爆米花，手背相互碰触下，彼此都没有缩开手。左悦怕缩开了，反应太大，让人怀疑。
看了半小时左右，左悦稍微出神，看一下那位“讨厌影视”的麻烦富二代。庄沐云的神色返回巴黎那会，看不出悲喜，脸部表情淡漠。
左悦微微靠近庄沐云，他其实也觉得电影雷声大雨点小，除了拍摄的镜头好看外，其他的元素都庸俗不堪。
庄沐云也悄悄凑近左悦，使得香气扰乱左悦的思绪。
“呯……呯……”几下重拍的心跳，双眼不能再看前方。
黑乎乎的人头涌去绿灯下的门口，左悦跟庄沐云随着人群走动，眼看观众太多，二人无意地靠近彼此，庄沐云又是拉着左悦手臂，免得被人群冲散。
“你觉得电影怎么样？”左悦问。
“咳嗽声、聊天声、童腿功，好破坏欣赏的氛围。”庄沐云说，左悦点头一下说：“我确实讨厌这些事，不过正版是要支持。”
庄沐云点头一下，左悦说：“我唯一说得上喜欢的，是电影的构图和镜头。”
“嗯，我留意到，虽然我一直发梦。”庄沐云说，左悦说：“你不喜欢电影，其实不必为了我看。”
“我想试一下克服罢了。”庄沐云没有再强调是为了左悦而看。
步出商场，庄沐云按下左悦手机，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左悦问。
“我未来策划的地方。我就想你跟我一起看看。”庄沐云说，左悦想到很多事都是庄沐云先付出，他点头了下说：“我也想认识建筑师的事，好。”
庄沐云推着左悦上车，尚未入睡的城市，橘黄的灯光随着车子移动而留下残影，左悦的鼻子贴着玻璃，一直看着路标。
“呼呼……”
辽广的工地，林木包围，三两个起重机在角落。
庄沐云带着他到工地前的看台，二人就坐在看台上，看着那片空地。
左悦双腿来回摇晃，转脸看着庄沐云问：“这是你负责的项目地方？”
“是的。一直在想更好的设计，不想要那些庸俗低廉的仿欧，左悦问：“那你有设计蓝图吗？”
“我念出来，你先想象一下？”庄沐云问。
左悦点头了下，双眼不自觉地捕捉着庄沐云的双眼。
“总体建筑充满流线感，反光不锈钢覆盖着建筑上半，建筑群似是悬浮上空，下层地下八层的印度阶梯水井设计，最底一层是露天泳池……”
“沙尘暴天气怎么办？”左悦问。
庄沐云说：“玻璃盖会随着人手操控出来，雨天也不怕。”
左悦瞇着双眼想象，又问：“那内部呢？”
“综合用的，其中一个是展示馆，螺旋设计……住宅以反光玻璃为主，内设楼阁……”
左悦笑了笑了说：“我喜欢！”
庄沐云掏出手机，点击了云端，开启了自己的设计方案，左悦凑近来看，说：“好像很科幻的建筑。”
“不过是解构性的后现代建筑。”庄沐云说，过了一阵他顿了顿，左悦问：“你的设计被上司否决了？”
“客户。客户口说要现代风格的，却又要加插俄罗斯洋葱头在顶端。”庄沐云的脸黑得像包公。
“哈哈哈哈……”左悦朗朗大笑。
庄沐云说：“我一日要自己造一个好建筑。名留青史的。”
“一定的。”左悦点头几下。
庄沐云打开塑料袋，取出啤酒说：“干杯。”
“干杯。”左悦咬着唇，他偷偷看着庄沐云，心中的小鹿又要蹦出。
回家后，庄沐云凌晨进来左悦的卧室，理由是他发恶梦。
左悦想到他是阻止自己半夜喝酒。
想深一层，左悦模模糊糊地感到不对劲。
晨曦时，拉链声来回响着，庄沐云揉着眼，说：“怎么啦？”
“收拾行李。”左悦说，庄沐云问：“去哪？”
“夜晚飞去宁波。”左悦说。
庄沐云问“你去宁波干嘛？”
“拍剧。”左悦轻轻说。
庄沐云撑着头，双眼垂下，问：“你又一拍一个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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