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沈林不知道在操场上跑了几圈，等他回到寝室已是大汗淋漓后的模样。头发全都湿哒哒地黏在额头，衬衫也被汗水浸透。

“外面下雨了？”室友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沈林的头发吓了一跳。

“没有下雨，我去跑步了。”沈林一边走一边脱掉衬衫，露出了精瘦白皙的胸膛。他有些疲惫地问道：“你洗好澡了么？”

室友忙不迭点头，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去了阳台。

沈林随手拿的背心短裤，关好门站到喷头下，也没有把裤子脱下来，任由温热的水流把他浇个彻底。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关于付一心，关于喜欢，关于未来，好像怎么想都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付一心不喜欢他，付一心也不想去北京，他们压根没有未来。

沈林低低叹口气，人生中第一次不知所措起来。

夏天的夜晚总是很亮，云层很薄，露出暗蓝色的天空。不过近几年很少看到星星了，照亮乡下晚上的尽是霓虹灯火。

付一心搬张小椅子坐在门口，抬头往天上看，不知道自己死后能化作哪颗星星。只是转念又想笑，人死后不过一抔骨灰，哪里能变成星星。

“一心，回去睡吧，明天送你妈妈回去。”姥爷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说话的时候拿拐杖敲了下付一心坐着的小椅子。

“妈妈睡了吗？”付一心没有回头，也不想低下头，他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

“睡了。”姥爷身子骨还算硬朗，这几日也愁白了双鬓，声音暗哑不少。

“姥爷，你说他们会离婚吗？”付一心站起身抱住姥爷，像是小孩子一样寻找安慰。“可是为什么呢？妈妈那么好，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一心，你已经长大了。”姥爷拍拍付一心的肩膀，“明天陪你妈妈去办手续，东西能收拾的就带过来，不能收拾的就都扔了吧。”

“妈妈已经决定离婚了？”付一心说话的鼻音有些重，整个人都显得颓靡。

“妍妍看着柔弱，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当年她一定要嫁给你爸爸，我们拦不住，现在她要离婚，我们还是拦不住。而且，”姥爷停了话头，突然问道：“一心，你愿意他们离婚吗？”

付一心沉默了很久，想了三天的事却一朝说不出口了。

“妈妈要离婚的。”付一心闷闷地开口。他松开姥爷，用手背抹掉眼尾的泪说道：“她不该受这样的侮辱，她那么好，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姥爷摸摸付一心的脑袋，露出些欣慰的笑。

“走吧，回去睡觉，明天好好陪着你妈妈。”

付一心搀着姥爷回了房间，锁好门，紧张了三天的心终于松缓下来。这一夜无梦，早上七点就准时醒了。

“妈妈，你醒了吗？”付一心收拾好自己走过去敲门，没人应，还要再敲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

俞妍女士细细打扮了一番，光彩夺目，晃的付一心张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眉毛没画好？”一说完就转身往屋里走，准备再照照镜子。

“没有没有，画得太好看了，走出去说是我女朋友也有人信的。”付一心拽住他妈妈，把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

“我怎么就没遗传你和姥爷的美貌啊，也太好看了吧。”

俞妍掩着嘴巴笑了起来，眼波流转处风情万种。

两人都放松不少，屋里的气氛比起三天前舒洽很多，不像是要出门办离婚的，其乐融融一如从前。

“早去早回。”姥姥帮女儿拨了下耳旁的头发，温柔地嘱咐。

“放心吧姥姥，完事了我们就回来，晚上你可得做水蒸蛋给我吃。”付一心趁还没有系安全带，把脑袋凑过来撒娇。

“行，我的乖孙儿想吃什么没有，晚上奶奶还给你做酸笋炒肉。”姥姥顺势摸了摸付一心的小脑袋瓜子，脸上也笑开了。

“嗯嗯，姥姥最好了，”付一心扒着窗户喊道：“我最爱姥姥，姥爷，还有我妈妈！”

他搂着俞妍在对方脸上小心地亲了一下，眼睛都笑弯了。

两地相距不远，付一心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就到了，舅舅在小区门口等着，地上已经攒了不少烟头。

“舅舅，你怎么抽那么多烟，要熏死人了。”付一心小声地抱怨。

俞恰想说我那不是愁嘛，可看到他们娘儿俩有说有笑的也就没那么愁了，于是笑着打岔道：“还不是你开车太慢，我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我那是为了安全着想，舅妈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有咱爷俩就够了，你舅妈还得回去给果树浇水呢。”舅舅说完话就到屋门口了。

三天前这还是个熟悉的地方，现如今再看，已物是人非。

院子里的草还是那样，花也开得正好，推开门一阵凉风细细地吹过来。

三人换好鞋进到客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俞妍收拾出来的，墙上摆着的全家福，餐桌上的天蓝色桌布，以及玻璃瓶里早已枯萎的鲜花。

无一不在嘲笑她的愚蠢。

俞妍没有请律师，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财产分割也没有很重要。反正钱都是对方赚的，就算一分不给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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