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寻梅（其一）（1/2）

张蕤在太白住了七八日了。期间屡次想辞行，但都被江明月拦了下来。

江明月说，她一定能找到治张蕤伤的法子，求他再等等。剑也不练了，每天就坐在张道长床头前翻医书。张蕤实在躺不住，总算央求着获得了下地及出门吹风的资格，然后就坐在院子里看李小乖练剑。

李桐板了板李小乖七扭八歪的姿势，觉得这臭丫头大约真的朽木不可雕焉。正盘算着怎么着才能让她更上进一些，就听见张蕤拎了根树枝指点李小乖耍剑招。

“重心要稳，不论使快剑慢剑都要如此。快剑也不是一股脑的把剑招全使出来，要快的有些调理……太白剑法讲究意剑合一，我身即剑。你再体悟一下……”

大约是真于此道有不俗造诣，这真武的牛鼻子道士说起太白剑法竟然也头头是道。

不同于李桐，张蕤说话时更慢、更详细。李小乖似乎也接受的更好。她不住的点头，然后抱着剑又一招一式地认真比划起来，看上去还像模像样的。

“她这个年纪，十二三岁?这个水平，是一路骂上的吧。其实有的时候夸夸她效果反而更好。”张蕤对李桐说。

“我没骂过她，不知道我说的骂和你说的一不一样。反正我对她……从小到大也不怎么说重话。但感觉她就是挺怕我的。”李桐挨着张蕤坐下。“她和江师妹更亲一点。”

“没骂过?”张蕤又看了一眼练得满头大汗的李小乖，笑着摇头“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你想过让她出去走走吗?”张蕤转移了话题。

“想过。想带她再回趟东海。看看能不能找见她亲生父母。”李桐说，“不过太难了。我们当时问遍了附近的渔村，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线索。我们捡到李小乖，咳，李无忧的时候。她躺在一个木盆里。身上什么都没有，就有一块破布盖着，应该是被人扔掉的。穷苦的人家只要男孩干活，女孩养不起，要死掉的。比较穷的人家都是这样。我觉得……挺不好的。”

“是挺不好，但要真的能养活，谁乐意把亲生骨肉就这么扔出去啊。”张蕤感叹道，“如果我还有幸能路过东海，我会帮你打听一下的。”

“那可谢谢你。”李桐没好气地说:“就你那身子骨还去东海，我看你去东边那条河都勉强。”

“我能走到的。因为我想走到。东边那条河，叫银麟河是吗?夜间看过一次……真好看，不虚此行了。”

张蕤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我感觉……我必须得离开秦川了。今天想去药王谷看看，可能赶不上腊梅开的正好的日子。你还记得那年那朵花，是哪棵树上揪的吗?”

他提起前尘往事，李桐叹了口气，“那哪能记得?药王谷那么多株梅树，长的都是一个样。”

“我想再去看看，之前路过多次，都忙着和青龙会的贼人斗智斗勇，不曾细看过。你能帮我拖住江姑娘吗?”

“我不能。”李桐拒绝了他，张蕤略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只安安静静地坐着。

不想事情还有转机，李桐说话大喘气，他喊了一声“李无忧!”练剑练得开心的李小乖没理他，又喊了一声“李小乖”，小丫头这才跑过来，差点被飞过来的钱袋砸了个仰倒。

李桐指了指抱着钱袋一脸懵圈的李小乖，“她能帮你拖住。”然后又侧过脸去对李小乖说:

“你让你江师姐带你出去买点东西，想吃什么自己买。不用给我省钱，反正我也没钱。好的买不起。你自己凑合吧。”

李桐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跟明月说，再给你裁身衣裳。你怎么蹿得这么快呢?这两天压一压自己别长了，今儿做的是过年的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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