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宝剑（二）（1/2）

匪类到底是匪类，任他们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也掩盖不了他们谋人钱财性命的本质。

张蕤看见李桐已然伸手去拿剑了，暗自笑了笑然后拦住了他。他拎起剑匣慢慢向隔壁那一桌匪盗走过去。

在他走到还有五步的距离时，他忽而停下了脚步，朗声道:“几位英雄，在下方才听你们说的热闹，心痒难耐，也想挣这笔钱发大财。我不过实在穷途末路，想讨口饭吃。几位英雄义薄云天。还请让我一让。”

今日张蕤并未穿道袍，只作普通江湖人打扮。他少年成名，至今也还未至而立。这样一副“青涩”的面孔，在一众“江湖老油条”眼里，自然就成了个初出江湖，什么也不懂就敢瞎蹦哒的“愣头青”。

几兄弟互相对视，眨眼之间就得出了共识。他们作为“前辈”，要“替天行道”，教教这个小毛孩子什么才是江湖。

尖嘴猴腮的老三看见张蕤的衣饰气度都是不凡，又瞥见他腰间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眼睛咕噜噜转便定下计策，佯怒着推翻桌子，一桌碟碟碗碗悉数落地，摔了个粉碎。

这小子看上去挺有钱，就差没把“冤大头”三个字写脑门上，老三混江湖这么多年，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挣钱不易。为这群糙汉子花真金白银已经是老大的不乐意了。现下有个肥羊送上门来宰，哪有再把肥羊退出去的道理?

于是老三鼓着腮帮子，假作目眦欲裂:“好你个黄口小儿，一派胡言!爷爷们的生意你也敢抢?去阎王殿抢吧!”

张蕤回头看了一眼李桐，李桐此时也抄了剑站了起来。正冷冷地盯着那跳起来作妖的老三。端的是杀气腾腾。

此时喧闹的客栈里也静了，江湖就是这样，斗争无处不在。江湖人血管里咆哮着奔腾的热血哪怕迸出体外也不肯停歇。闯荡江湖人见惯了大场面，他们并不阻拦，只是默默地远离了争端的地方，然后饶有兴趣地等待其中一方的落败。

张蕤的这一举动激怒了老三，但同时也给老三留下来一个张蕤“在掂量此事可不可行”的印象。他先入为主的以为张蕤迟疑了，以为张蕤自知技不如人害怕了。当下胆子愈发的打了起来，抄了一旁的长刀。怒吼一声运气，踏过掀翻了的桌子就朝着张蕤砍来。

张蕤眯了眯眼，当下一拍剑匣双剑出鞘。剑光森冷，飞快地假住了老三砍过来的刀。后双腕轻轻用力，就将老三这气势如虹的一击格开了去。

不待老三如何反应，他手上不停，剑势一转，挽了个剑花就像老三刺去。老三忙抽刀欲挡他这一招，剑身与刀身相撞的那一刻，老三竟有了种高山压与他刀上的错觉。

张蕤这一剑根本无可抵挡。

老三为求保命只好再运起气向后撤。但习武之人皆知，短兵相接，最忌讳的是失了气势。老三来时攻势汹汹，气势磅礴。走时却惶惶不知所措。在场不少江湖人士不免为他叹息：若单看刚刚那一刀，便知此人的刀法虽称不上独步江湖，但也已是不俗。可惜却遇到了这样一个……

“怪物。”

张蕤一剑逼退老三后，原本一直在交头接耳的众人讨论声不但没小，反而更大了。但张蕤还是没错过这声来自李桐的评价。他不以为意地笑笑，而这表情落在老三及众围观人士眼里，就更含深意了。

老三只觉得张蕤是在嘲讽他，怒吼一声挥刀再上。但先前短短一瞬的交手已让他输了一阵。影响是难免的，这让老三气势下去了些。

不过也带来了好处。

老三先前并不把张蕤当什么人物，难免轻视。先下知道此人不好对付，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张蕤。这第二刀出势，稳扎稳打。倒比那来势汹汹的第一刀更精妙些。

但这“精妙些”对于张蕤来说不存在危险。一个武艺高超的“大人”，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孩”挠他痒痒的手法的变化呢?他从容地接下第二刀，手腕一转卸了对方大部分的力。再次挥剑逼退对方。

《左传》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老三已强攻两次，无论是气势上还是体力上。难免都有损耗。似乎是为了验证张蕤的判断一样，老三这次抽身，果然没有盲目地再攻上来，而是谨慎地横刀于身前。显然是打断转攻为守了。

对于强大的敌人，敌不动我不动，不动便不出错。不出错便不会输。这也是高手之间对决往往只需一招就能定输赢的原因。高手对战，赌的是谁先有破绽。但是老三和张蕤这一场比斗，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张蕤并不想和他拖下去。所以，他要动手了。

但有人比他还快。

太白剑法，讲究的便是快。没有人能躲过我的剑，也没有人能在我出招之时有反击的机会。

张蕤身后，只有一个太白弟子。

真武与太白，同为八荒中使剑的门派。道家无争的思想也影响着真武弟子剑招。他们惯于借力打力，后发制人。但太白的剑招却是无比的霸道。一剑既出，连绵不绝。不给敌人留后路，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因为在我剑下，敌手除了败北而逃。再无其他可能，所以也不需要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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