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受没拒绝攻，他不清楚自己对攻的感情，但心里有个声音在叫他不要放手，这个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和他此刻的心跳声一样强烈。受喃喃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攻一听这是没有拒绝自己，轻轻把受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笑道你只要别跑太快，别推开我，让我跟着你就好了，试着接受我好么？受被手下宽厚的胸膛弄的一激灵，连忙抽回手，面上带了些红色，他点点头让攻下次别这样了，人很多...攻开始以为他的行动吓到受了，听完才知道是害羞了。攻接过受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和他并排走着。攻从侧面描画着受的眉眼，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他想起自己和大哥说的话，心里想着他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度，他其实是再也不想放开牵着身边这个人的手的。

后来，弟弟出院了，小孩儿几乎没怎么在家里待过，有些兴奋，却没想到还有个惊喜等着他，攻告诉他们自己搬到了楼下住了下来，以后可以经常陪他们。两个孩子高兴的不得了，扑倒他怀里，攻把两个孩子抱得紧紧的，抱了好久。受看着这一幕有点出神，攻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他，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此后，攻就越发频繁的出现在了受的生活里，接送孩子被攻包揽了下来，甚至是自己的饮食都让攻负责了，攻有空会会做好晚饭给受和孩子们一起吃，没空的时候也会有阿姨过来弄，攻甚至想中午回来给受送饭的，受说这样太麻烦攻，攻也没强求但会经常发短信叮嘱他好好吃饭，受看着那些有些唠叨的讯息心想这人是不是也把他当孩子了。也许是攻的进攻太强势，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了这个闯入者。

有天，受又失眠了，凌晨漆黑的夜里，他觉得脑袋里不受控制的钻出些似真似假的片段让他浑身发凉，他翻来覆去，后来看到了床头的手机，他拿起来在手里盯着漆黑的屏幕看了一两分钟，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打开了屏幕。他给攻发了条讯息，大致不过是感谢攻这几天对孩子和他的照顾，其他的都没提。他没指望能有回复，只是觉得这样他会好受一点。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手机亮了起来，攻回了他，问受要聊聊么？受突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打了个好字发过去，很快的，手机来电想起，一接通就听见对面攻温柔的声音，攻没问他为什么还没睡，只是问他今天过的怎么样，又和他说了很多平日的琐事，声音不疾不徐像水流一样，受开始还能和攻对答，后来竟然在攻的声音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受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一晚上都是通话中的，受赧然又觉得有些隐隐的开心。从那以后攻每天晚上都会给受打电话，听着受哈欠连连然后呼吸慢慢平稳。受有些不好意思和攻说不用每天这样，会打扰攻休息。攻说他自己做这些很开心，而且确实很有效果对么，受下意识点点头，攻看他呆呆地样子就想逗他，说下次可以听自己唱摇篮曲，受知道对方是把自己当小孩儿逗，面上有些发红，攻心情大好，也松口气，看着受一天比一天精神生动，一切都是值得的。

放假的时候，攻带着一家子去郊游，他本来是想带着他们去露营的，但是受身体不太好，弟弟也刚恢复，怕他们受凉，攻就借了B在这边的小别墅。两个孩子玩的很开心，晚饭后就困得不行睡着了，攻给他们掖好被角转身出去，就看到受坐在客厅外的廊下发呆，他拿了个毯子过去给受披上，又拿了药茶和甜食。受不爱喝药，尤其是带苦味的，这是攻最近才发现的事。受看着攻忙上忙下后坐在自己身边，想了好多天的事情还是说出了口，他说他觉得孩子有权知道一些事，知道攻是他们父亲的事。攻被突然的惊喜砸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受，问他真的可以么？受点点头，他想了好几天，觉得孩子总有一天会知道事实，他想过永远地瞒下去，连同自己身体的秘密一起带进坟墓，但这一切对孩子们来说并不公平，他们从没问过自己母亲的事，从小孩子们就体贴的让人心疼，这段时间下来孩子们有多么喜欢攻，多么粘攻他是看的出来的，不提不代表他们真的就不在意。受对攻说他觉得隐瞒对于孩子对于攻都是不公平的，因为他自己的一些自私让血亲的父子隔阂，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说。攻听闻理由叹了口气，这个人什么时候都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好像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情绪。攻挪了下离受更近了点，他问受那你自己呢？你希望他们知道么？受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说他其实是害怕的，他怕孩子们知道自己不是由正常人生下的会恐惧，会疏远自己，会把自己当怪物... ...受自嘲说你看，我还是很自私的。

攻起身蹲在受的面前，给他拢了拢毛毯，认真的看着他，对他说，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么？受摇摇头，攻继续说我每次看着你就像看着星星一样，小小的但是又那么亮，那么漂亮让人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又担心哪天他会把自己烧光了。星星可能觉得自己很渺小很不起眼，但其实有很多人都在望着他，被他指引。攻抓着受的手，说你是我世界里唯一的星星，也是孩子们的星星，对我们来说你都是无可替代的，所以你可以更自信也可以更任性一点，也可以更信任我们一点。受的眼睛红红的，隐隐有些泪光了，攻换了种语气，说你要是担心你身体的事，其实我可以用很多种方式来证明你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只要你给我机会。受被攻突然一句呛到了，咳嗽了几声脸上爬起了红。受抽抽鼻子问攻你以前也是这么没个正行的么，攻笑笑说自己以前可混蛋了，拿了某个人的心还狠狠地伤了那个人。

攻给受擦了擦眼睛，给受说给孩子说的事不着急，慢慢来，他现在这样就很满足了。他轻轻拥着受，给他顺背，喊他名字，说对不起，他没有好好照顾他们，这么久了才找到他们。

受埋在攻怀里，只觉得秋天的寒意全被隔在外面，剩下的只有舒服的体温。

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客厅楼梯上呆坐在那的小孩儿。

回程的时候攻发现坐在后排的弟弟有些不对劲，弟弟一直盯着窗外有些无精打采的，攻透过后视镜看到弟弟偶尔望着前面，眼神也有些复杂，他回身过去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弟弟摇摇头说没事，但眼神却避开了。攻有个隐隐让他不安的猜测，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了几分。

攻把他们送回了家，公司临时有事他得过去处理了一趟，临走时他想去抱一抱两个孩子，哥哥笑嘻嘻地钻进了他的怀抱，弟弟却没有动只和他说了声再见。攻这下确定弟弟是真的在躲着他，短短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攻想自己的猜测估计是真的了，弟弟听到了他和受的对话。

第二天攻照常接孩子们上学，敲门后出来的只有受，他说两个孩子一早就自己走了，说是要值日。然后受有些担心地和攻说，他觉得弟弟有点奇怪，昨天非要和自己睡，还抱着他不撒手，他没办法只得答应，他有些担心弟弟的反常，有些焦虑地问攻会不会弟弟知道了什么... ...攻看他着急的样子抱着他安抚，说一切都交给他。

攻中午开车去了兄弟俩的学校，和老师请了假，带着两兄弟开车向某个地方驶去。一路上气氛都有点沉默，哥哥看弟弟有些生气也没怎么说话，攻只说想带他们去个地方，别的什么也没说。弟弟很不高兴甚至很生气，他那天起来找水喝，结果没想到意外听到了爸爸和这个人的对话。他知道这个人在追求他爸爸，爸爸看起来也很喜欢这个人，他和哥哥也是。但是那天的对话把他的认知搅得天翻地覆，他们兄弟俩是爸爸生下，这个人是十多年未曾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另一个父亲，那天他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他好心疼他爸爸啊，他生下他们一定很危险，他还一个人幸苦了那么多年... ...他不知道这个人和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他就是无法控制对这个人的埋怨。一想到爸爸他就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这个人对他们的好... ...

攻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一个住宅区，其实这里离学校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攻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到车库又带着他们上了楼，打开房门一看，这是一栋复式的公寓，没有很大但装修的很温馨。攻推着两个孩子进门坐在了沙发上，兄弟俩这才注意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摆了张照片，是高中时的受。攻拿起照片给两兄弟说，你们爸爸是个很特别的人，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勇敢坚强，他做到了许多可能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包括生下你们。弟弟眼睛一下就红了，哥哥却是被吓得不轻，他看看弟弟看看攻不可置信的问什么意思？攻把他俩圈在怀里说起了自己和受这段不算幸福的以前，他说对受来说你们就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你们爸爸是特别的，但这种特别和他的勇敢，和他的天赋是一样的，都是他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地方对不对？两个孩子点点头，哭的眼睛都肿了，攻给他们擦擦眼泪说这个房子是他悄悄买的，以后就是他们的家，想给受一个惊喜，想问问两个孩子还有没有改进的地方，当然还是要对受保密。弟弟哼唧了一声，说我们还没有答应呢。攻捏捏他俩的脸蛋问那他可以以后一直照顾他们父子三个么？弟弟吸了吸鼻子说看你表现，软软的鼻音听的攻心都化了。接着他身上就被锤了一拳，力道不大还是有点疼，哥哥捏着自己小拳头学大人的口气说我们之间的帐就这么清了，你要是对爸爸不好，我们就带着爸爸走让你再也找不到! 攻抓住小拳头把两个孩子往怀里一搂，摸着他们的头亲吻他们的额头。攻想着，老天爷是有多眷顾他啊，把受还给了他不说还给了他两个小天使。事情似乎就这么说开了，回去后两个孩子抱着自己爸爸不撒手又大哭了一场，对攻还死活不改口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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